|
谭家健先生指出,八股文系由“四副互相对比的较长的对联”组成,认为《恒先》中“根本不能算对偶句”、不能视为“成分相对”的例子要属如下3类:第一、“排比句”不是对偶句;第二、“相承关系”不能认为是“成分相对”;第三、内容、句式、字数不相对的,不能认为是“成分相对”云云。
第一类中的“朴,大朴。静,大静。虚,大虚”,谭先生认为不是对偶,应该是认为对偶句当两句成偶。这种认识值得商榷。对偶与排比经常难以区分,现代汉语关于排比修辞的定义,并不适用于古代汉语。比如:“黄鹤南飞,黄河北去;诸峰削立,诸夏中分;紫气东来,紫关西去”,完全符合现代汉语对排比的定义(即句式相同或相似,意义相同或相关,三句或三句以上)。但这看似排比,实为对偶,是我们称之为“排比成文,两两相对”的“排比式对偶”,古人称“鼎足对”。中国民间“三柱联”,即其演变。这种排比式对偶,广见于古今文学作品,如马致远著名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即为其例。今人李俊和在中国楹联界首届自撰楹联书法展上荣获金奖的“烟锁江城,银花万树琅\雨;风环瑶海,柳浪千重锦绣春;云开画境,松水四围翡翠天”等等,都是鼎足成三、两两相对的对偶或对联。我们认为,排比修辞的关键,在于中心意义的重复,大约有同义反复、一唱三叹之义;在形式上,排比的各句也不拘字数。《恒先》:“朴,大朴。静,大静。虚,大虚。”虽为排比式的短句,但每句表达的完全是不同的独立意义;其各句结构相同,字数相等,意义独立,是排比式对偶的早期经典。
第二类中的“未有天地,未有作行出生”,究竟是“相承关系”还是“成分相对”,似不能望文生义。《恒先》说得很清楚:首先是“昧或”生,其次是“气”生,然后才是“浊气生地,清气生天”。有了“或”、“气”之后,在生“天地”之前,已有“作行出生”。《恒先》首章:“自厌不自.,或作”,说的就是“作行出生”的“作”。因此,“未有天地,未有作行出生”只能理解为两句意义平行、句式相同、成分相对的对句。此外,“作行出生”也不是什么“动补性短语”,而是并列的4个动词构成的词组,在结构、成分、表达与意义上,都与并列的两个名词所构成的“天地”相对。
第三类涉及的问题比较复杂,限于篇幅,本文谨就谭先生提出的两大问题试作简单回应。问题一:“详义利,考采物”一节,“无论语义、句式、字数都不对称,怎么能称之为对偶句呢?”问题二:第5节的3段文字“从内容到句式到字数都无法相对,”“我实在看不懂它们怎么是‘成分相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