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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奇虎历史 二、私营畜牧业的发展
在汉唐时期河洛地区经济发展过程中,私营畜牧业在国民经济中不占主导地位,只是国民经济的一种补充形式。这一时期该区除个别牧主有较大规模养殖外,大都以家庭养殖业的小规模形式来体现,而且牲畜品种较多,以牛、羊、豕、驴、骡等为饲养对象。
拥有较多牲畜的牧主虽然在该区不多,但仍存在,而且往往与大田产经营相结合。西汉武帝时河南人卜式,“以田畜为事”,将家财完全分与弟弟,“独取畜羊百余”,独自“入山牧十余岁,羊致千余头,买田宅。”初将一半输于政府,“复田牧”,后又将畜牧所得“钱二十万予河南守”以救灾民(注:《史记》卷30《平准书》。)。这种多次将家财一半、二十万输于政府,显然是规模较大的牧羊主。东汉初,朱浮因密奏彭宠,彭宠以书责之,说:“往时辽东有豕,生子白头,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而还……”(注:《后汉书》卷33《朱浮传》。)东汉初年言“往时”,说明西汉时河东有人养有大量白色的猪。东汉时吴yòu@⑤也“常牧豕于长垣泽中。”(注:《后汉书》卷64《吴yòu@⑤传》。)牧豕于长垣泽中其数量也不会太小。东汉王充《论衡》卷3《骨相篇》:“富贵之家,役使奴僮,养育牛马。”以致“家人富室”,有“欢牛马不美田宅”者(注:《论衡》卷19《宣汉篇》。)。王符《潜天论・浮侈篇》:当时富商大贾“牛马车舆,填塞道路。”仲长统《昌言・理乱篇》:“豪人之室”,“马牛羊豕,山谷不能受。”崔shí@⑥《四民月令》也提到田庄中饲养马、牛、羊、豕等牲畜,所有这些都说明地主田庄是农业与畜牧业相结合的产物(注:高敏:《论秦汉时期畜牧业的特征和局限》,《郑州大学学报》1989年第2期。)。西晋时洛阳人祝鸡公“居尸乡北山下”,善养群鸡,“千余头,暮栖树下,昼放散之”,他“卖鸡及子,得千余万。”(注:《太平广记》卷461《鸡・祝鸡公》引《列仙传》。(唐)李冗《独异志》卷下,中华书局,1983年6月第1版,第64页。《全晋文》卷139郭元祖《列仙传赞・祝鸡翁》。)这是因养鸡而暴富的典型例证。隋末唐初的龙门人王绩,隐于河渚之间,在其庄园中“并树厩总十余间”(注:《全唐文》卷131王绩《答冯子华处士书》。)。说明他养有大量的牲畜,是一个地主兼牧主。这些人虽为数不多,但其经济势力强大,《史记》卷129《货殖列传》对这些人的经济势力描述得极为深刻:“陆地牧马二百蹄,牛蹄角千,千足羊,泽中千足彘,……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司马迁将这些私营牧主因畜牧而经济势力膨胀可与“千户侯”的政治势力相匹敌,概非虚言,西汉的卜式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他因经济势力强大而涉足政坛,最后官至御史大夫。
汉唐时期该区私营畜牧业占主导地位的是家庭养殖业。当时人已经充分认识到牛在农业中的重要作用,东汉应劭云:“牛乃耕农之本,百姓所仰,为用最大,国家为之强弱也。建武之初军役亟动,牛亦损耗,农业颇废。”(注:《风俗通义校注・佚文》,中华书局1981年8月第1版,第622页。)正因为人们认识到牛在农业生产中的重要作用,故而一般农户在力所能及的程度时,大都养有耕牛,甚而出现了为耕牛而争讼之事,《后汉书》卷25《鲁恭传》载汉章帝时,鲁恭为中牟令,“亭长从人借牛而不肯还之,牛主讼于恭。”最后在鲁恭的干预下,亭长方才还牛。因为牛在农业生产中的重要性,甚而出现有人丢失牛后于他人车中误认牛的事(注:《后汉书》卷25《刘宽传》。)。因为牛的数量较多,当时还发生过牛疫(注:《后汉书》卷3《章帝纪》:“建初四年冬,牛大疫。”)。也有为牛治病的兽医,黄宪“父为牛医”(注:《后汉书》卷53《黄宪传》。)。除了养牛业外,东汉时流传颇广的烈女河南乐羊子妻的邻居就养有鸡,因入其园,被其婆盗杀(注:《后汉书》卷84《列女传》。)。曹魏时杜畿为河东太守,以“无为”治民,并“渐课民畜zì@⑦牛、草马,下逮鸡豚犬豕,皆有章程。“(注:《三国志》卷16《魏书・杜畿传》。)此足见主管官员的重视,是民间畜牧业发展的重要条件。西晋时就连国都洛阳也有人养有大群猪(注:《晋书》卷49《阮籍传附咸传》。)。也有人养马是为了商业需要,北魏洛阳大市的刘宝于“州郡都会之处皆立一宅,各养马十疋。”(注:《洛阳伽蓝记》卷4《城西》。)唐代马匹在军事上作用非常明显,唐玄宗曾下诏鼓励民间养马,禁止州县差遣民马(注:《全唐文》卷28唐玄宗《禁差民马诏》。)。使民间养马数大为增加。虽然这是针对全国而言的,但同样适用于河洛地区。当时放牧牲畜的牧童于史书中也多有反映,北周时荥阳开封人郑伟于逐鹿时,曾射杀“牧竖”(注:《周书》卷36《郑伟传》。)。唐代杜牧《清明》诗中有:“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全唐诗》卷125王维《宿郑州》中有“村童雨中牧”之句。足以说明当时民间畜牧业已经深入到了千家万户,成为农业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了。
牲畜买卖的普遍存在也可以反映该区畜牧业的发展水平。首先马匹买卖很多。西汉武帝时杨人咸宣“以佐史给事河东守,卫将军青使买马河东。”(注:《汉书》卷90《酷吏・咸宣传》。)据此可以推知河东私人养马业之盛,品种优良,使卫青于此买马作为战马之用。河曲一带产骏马这一时期一直有名,建安三年(198)春,吕布“使人赍金欲诣河内买马,为备兵所钞。”(注:《三国志》卷32《蜀书・先生传》注引《英雄记》。)由前文知许多朝代于此建立国有牧场,而又有人于此买战马,说明这一带官私养马业一直很发达。洛阳及其附近马匹买卖也很盛行,xì@⑧诜母亲亡故后,“不欲车载柩,家贫无以市马”,他就养鸡种蒜,出卖后,于三年内,“得马八匹,舆柩至冢。”(注:《晋书》卷52《xì@⑧诜传》。)赵王伦的亲信孙秀之子会,就曾“与富室儿于城西贩马。”(注:《晋书》卷59《赵王伦传》。)北魏孝明帝孝昌初年,在河阴县的马匹交易市场,就曾出现了欺诈行为,最后为河阴县令高谦之所侦破,于马市辑得诈马贼(注:《魏书》卷77《高崇传附谦之传》。)。隋炀帝曾“课天下富室,益市武马,匹直十余万,富强坐是冻馁者十家而九。”这是官府买马的记载,属全国性的。牛的买卖也很普遍。早在周襄王三十三年(前619)秦伐郑之时,就有“郑贩卖贾人弦高,持十二牛将之周。”(注:《史记》卷5《秦本纪》。)并机智地保卫了郑国的安全。东汉时牛的买卖还形成了一定的理论,应劭说:“卖牛者勿握角,令不售。案:恐角触人,故人不敢取也。”(注:《风俗通义校注・佚文》,中华书局,1981年8月第1版第610页。)这是教卖牛者应予注意的方面。西晋末,石勒、王衍攻打洛阳,太尉王衍“独卖车牛以安众心。”(注:《晋书》卷43《王衍传》。)此举完全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西魏大统四年(538年),东魏将领侯景围攻洛阳,宇文泰率军抵抗,为了激励士气,将战之夕,王悦“罄其行资,市牛飨战士。”大大提高了战斗力,“斩获良多。”(注:《周书》卷33《王悦传》。)因私营畜牧业的发展,肉的买卖也存在于市场中,东汉时太原人闵仲叔客居安邑,“老病家贫,不能得肉,日买猪肝一片,屠者或不肯与,安邑令闻,敕常给焉。”闵仲叔知道详情之后,迁居沛地(注:《后汉书》卷53《闵仲叔传》。)。可见安邑市场有专门卖猪肉及内脏的。西晋时汝阳有“田家老母到市,买数片饵以归。”(注:《太平广记》卷315《神・著饵石人》引《抱朴子》。)此亦说明汝阳市场有卖肉的商户。此外,牲畜中的骡、羊、驴等也是市场上出卖的主要品种。前揭文云卜式“羊致千余头,买田宅”,后又将畜牧所得钱二十万予河南守,其牲畜显然是卖了。
总而论之,汉唐时期河洛地区的官营畜牧业是畜牧业的主体,其中以河东、河阳牧场最为有名,是国家战马的重要产地,起着拱卫洛阳的作用。私人畜牧业虽然规模较小,却是农耕和居民生活的重要依据,是国营畜牧业的重要补充,二者不可偏废。 (作者:薛瑞泽)
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米右加鞴的右半部分
@②原字马右加录
@③原字鹿下加加
@④原字宛右加鸟
@⑤原字礻右加右
@⑥原字是实的繁体
@⑦原字是牧的左半部分右加字
@⑧原字谷右加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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