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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北方教育 苏州话、温州话等方言里也有“喏”。这词在口语中出现的频率很高,在文字里却比较难找到。一个少见的例子来自杨步伟《一个女人的自传》第一章《讲我自己》的最末一句(杨步伟1967:5):
(17)你要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你得读我的自传。诺!底下就是!
在1999年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杂记赵家》第4页,“诺”字改作“喏”。杨步伟在上海中西女塾读书,能说上海话。她写作的风格明显受赵元任先生的影响,口语的感觉很强。上面引文中的“诺”明显有话语的功能。其他例子有:
(18)夏丐尊・叶圣陶《文心》十四:“喏,△是表示全句由低而高的。”
(19)沙订《母亲》:“‘就到王家磨儿子哩!喏!’她用手指一指左手边一个青葱的林盘。”(引自《汉语大词典》第3册375页)
最后举两个长沙话的例子:
(20)喋,咯里摆三盆花!(喏,这里摆三盆花!(李永明1991:573)
(21)喋,就在那边,你冒看到呀?(喏,就在那边,你没看到呀?)(同上,页574)
现在回过头来看广州话的“呢”和“颉保更能看到“句首助词”的提法不是太好,因为这样容易让人把它跟句末助词或语气词混为一谈。从上面的例句可以看到,广州话的“呢”、“颉币约拔夥窖缘摹斑觥焙拖娣窖缘摹班”等,就句法行为来说,跟叹词相近而跟语气词相远。和叹词一样,它们可以单说,可以独立成句,而语气词则不能.
(22)A:只雀仔呢?(鸟呢?) (23)A:十文吖!(十块钱!)
B:呢!(看!) B:颍(喏!)
可是它们跟叹词也不完全相同。首先,它们的主要功能在言语交际方面而不在于表达说话人内心的情感。更重要的是,它们都有明显的指示功能。“呢”、“颉薄“喏”、“喋”的指示功能可从它们跟手势和眼神的关系看出来。说话人说这些话时,必须同时作出相应的手势或眼神(如指向或者望向某事物),否则话语便会变得没有意义。下面举两个例子:(#表示句子不能成立。)
(24)A:本书去边?(那本书在那儿?)
(25)A:俾杯水我吖。(请给我一杯水。)
B:#呢!(可是手眼都不动) B:#颍(可是手眼都不动)
例(24)和例(25)中B所说的话,因为缺少了伴随的手势和眼神,都变得不好懂了,而叹词一般没有这样的要求。因此,我们认为,“呢”、“颉薄“喏”、“喋”等在语用功能上跟指示词更接近。它们主要的作用不是在句首表示语气,而是以独立小句的形式,把听话人的注意力引导到某事物上。(注:粤方言里“呢”和“颉庇幸欢ǖ姆止ぁ<虻ダ此担“呢”比较侧重于指出事物的所在,而“颉蓖往还有交付或给予的意味。(如付钱时一般说“颉辈凰怠澳亍薄)不过由于本文的重点是考察指示叹词在汉语方言里的情况,因此不必对粤方言的个性着墨太多。这里附带说明一点,“呢”在粤方言里有不同的发音,高平和高升调都可以。语音特别是声调的不稳定,是语气词和叹词的特点,这点前人已有论述。)目前语法学界对这些词还没有固定的说法,我们不妨称之为“指示叹词”。(注:李永明(1986)《衡阳方言语法》收了“喋”和“咧”两个词,作者称之为“发语词”。欧阳伟豪(2000)和陆镜光(1996)一样,以“起始助词”(initial particles)命名粤方言里有关的词。本文对这类词的理解,跟他们的看法不尽相同。欧阳伟豪(2000)着重“起始助词”同句中和句末语气词的联系,这点与陆镜光(1996)一样。跟陆文一样,欧阳文也提出以“起始助词”来涵盖“发语词”和“叹词”的做法,这样的处理方法,虽然达到了区分指示叹词和其它种类的叹词的目的,却把语气词和叹词两个大类相混了,代价未免太大。欧阳文也谈到“呢”和“颉钡鹊闹甘咀饔茫不过重点在“直指”(deixis),即本文所说的现场用法,而未涉及其它的用法,特别是话语、篇章等方面。除“呢”、“颉蓖馀费粑幕固岬礁春系摹捌鹗贾词”(包括“呢颉薄“呢喂”、“呢敢”)。不过这些组合除“呢颉蓖庥玫牟欢啵如有需要也能按照本文的方式处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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