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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研究] 突破“桐城”,自成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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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 發表於 2012-5-7 20:00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 路海洋 邢蕊杰

  清代古文,以“桐城派”为最大宗,“桐城”而外,可与“桐城”抗衡,自成格局的,必推“阳湖派”。以恽敬、张惠言为领军的“阳湖派”,其古文虽渊源“桐城”,而别拓途径、克自树立。但学界对“阳湖派”与“桐城派”之间的关系,对“阳湖派”在清代文学史上的地位,仍众说纷纭,未有持平定见,尚待进一步探讨。
  欲厘定“阳湖文派”在清代古文史上的地位,须先从“桐城派”说起。“桐城派”方苞、刘大、姚鼐,前后呼应接踵,被称为“桐城三大师”。方苞持说鼓吹在乾隆初,而到了乾隆末年,“桐城派”之名已经天下共知,影响所及,为古文者多向他们效仿学习:
  乾隆之末,桐城姚姬传先生鼐善为古文辞,慕效其乡先辈方望溪侍郎之所为,而受法于刘君大及其世父编修君范。三子既通儒硕望,姚先生治其术益精。历城周永年书昌为之语曰:“天下之文章,其在桐城乎!”由是学者多归向“桐城派”,犹前世所称“江西诗派”者也。(曾国藩《曹文正公文集》卷一《欧阳生文集序》,四部丛刊本)
  尤其乾隆四十四年(1779)姚鼐《古文辞类纂》七十五卷编成,“桐城派”的地位正式确立。此后“桐城”古文影响日大,直至清末而余绪不坠。而“阳湖古文”的兴盛主要在乾隆末年、嘉庆、道光间,若以乾隆五十二年(1787)张惠言赴京与恽敬定交为始,以道光二十一年(1841)李兆洛七十三岁辞世为讫,“阳湖文派”兴盛近六十年,而此六十年正是“桐城派”披靡天下之时,那么“阳湖文派”可以特然挺起,必然有突破“桐城家法”而能自我树立之处,概括言之,可分三点。
  其一,取法六经史汉,兼宗诸子百家的文学视野。“桐城派”古文家“以孔、孟、韩、欧、程、朱以来之道统自任”(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标举“义理、考证、文章”,大抵不出宋儒范畴,故所为古文虽根柢儒术而具儒雅之格,而他们的敝处亦在拘束宋儒,其下者常乏性情,格局极为逼仄。“阳湖”作家察其弊端,矫以深广宏通,矫以“性情”,拓展了古文写作根柢、取材的路径。恽敬的策略是根柢儒术而兼综百家,其古文颇有纵肆之气,虽出于“桐城”,而与“桐城”古文的风格迥别;张惠言以道统自任,为纯儒学者,他对于“桐城派”的突破,在于超出宋儒框范,直溯六经,揭橥文章本源,并且其古文濡染性情,往往摇人心魄,也与“桐城”异趣;李兆洛古文风格以“温润缜密而有玉德”为主,已是突破宋儒远接经典,而其论文主“性情”,文章所擅长亦在“性情”,更是跳脱“桐城”界范,自然不似“桐城”;陆继辂一生为多情之文,论文主“意内而言外”、“自竭其才与识”,对“桐城派”古文甚至颇有微词(陆继辂《崇百药斋文集》卷一四《删定望溪先生文序》,清嘉庆二十五年合肥学社刻本,版本下同),其多情近张惠言、李兆洛,其论文主“意内言外”同于张惠言,这已经破出“桐城家法”,则继辂固非“桐城”门人。
  其二,骈散融通的文学创作思路。自韩愈等提倡“古文运动”,天下响应,古文称为正宗,厥后虽有晚唐的再兴,又有宋人如欧阳修、苏轼在骈散沟通方面的努力,但骈体文与古文已“隐然如敌国”(同上卷一四《与赵青州书》),遭人抑斥,则是事实。至清,虽有所谓骈体复兴,而古文正宗“桐城派”则谨守“家法”,对骈体也持贬抑态度,梅曾亮甚至以“骈体之文,如俳优登场,非丝竹金鼓佐之,则手足无所措”(梅曾亮著,彭国忠、胡晓明校点《柏岘山房诗文集》卷二《复陈伯游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相贬斥,而“桐城派”古文传衍而下的另一弊端正在于确守古文统绪,致使古文易趋质木死板、枯燥琐屑。“阳湖”古文家除恽敬骈体创作略少,其余多可称骈文家。以代表作家而言,张惠言为纯儒学者,而骈体大赋、骚体赋、小赋俱称名家,其古文以赋法浸润,博通流转,是讲“骈散融通”;李兆洛辑《骈体文钞》三十一卷,力倡“骈散融通”,其文骈散往往不隔,散中有骈,骈中有散,《骈体文钞序》、《姚石甫文集序》、《马瑙泉别墅记》、《岁寒堂夜课图记》诸篇,绝不沾染“桐城”气息而俱可称为骈散交融的佳作;陆继辂《与赵青州书》以“言之无文,行而不远”立论,已辩明“江、鲍、徐、庾、韩、柳、欧阳、苏、曾”(陆继辂《崇百药斋文集》卷一四)诸家,不应歧而为二。“阳湖”诸子以张惠言、李兆洛、陆继辂为代表,主张并在文学创作中实践所谓骈散交融,在“桐城家法”之外另辟途径,亦是拓展了古文创作的思路。
  其三,以学济文的文学创作策略。历来论者对“桐城”古文弊端的批评,有一方面即是集中在“桐城”作者的“空疏”不学上。如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衡鉴清代学术,在论及“桐城派”宋学与以吴、皖两派为代表的汉学“树敌”时说道:
  汉学固可议,顾桐城一派,非能议汉学之人,其学亦非惠、戴敌,故往而辄败也。桐城巨子,曰方望溪、姚姬传。方、姚固文人,而自谓尸程、朱之传,其实所自得者至浅薄。
  对“桐城派”代表人物的学术造诣大不以为然。又刘师培《论近世文学之变迁》以“空议”、“空文”、“空疏”论“桐城”古文家之不学云:
  望溪方氏,摹仿欧、曾,明于呼应顿挫之法,以空议相演,又叙事贵简,或本末不具,合事实而就空文,桐城文士多宗之,海内人士亦震其名,至谓天下文章莫大乎桐城。厥后桐城古文传于阳湖、金陵,又数传至湘、赣、西粤。然以空疏者为之则枯木朽D,索然寡味,仅得其转折波澜。
  事实上,正是因为“桐城”古文家过于专注宋儒学说,思想为其所拘囿,往往染有空疏不学之敝,他们标举的“义理、考证、词章”之说,在浅薄者那里往往徒有其表。而“阳湖派”诸家恰能以实学矫“桐城”之“空疏”,使得古文创作趋于沉实。如其代表人物恽敬,兼治百家,特别擅长经济之学,美国人艾尔曼甚至认为他是“实际上完成了庄存与转向公羊学的政治目标,标志着今文经学的形成”的重要人物(艾尔曼著,赵刚译《经济、政治和宗族――中华帝国晚期常州今文学派研究》,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张惠言为一代经学大师,是清代《易》、《礼》学的重镇;李兆洛与常州今文经学大师庄存与被魏源称为“并世两通儒”(魏源《古微堂外集》卷四),尤其长于地理之学;陆继辂虽然不以学术名世,但他在金石考证与方志学上的成绩,也是学界公认的。他们的学术造诣融润于古文创作,恽纵肆而有据,张博通雅润,李如前所述“温润缜密而有玉德”,陆则婉挚多情而“按之皆有物”(董士锡《齐物论斋文集》卷二《崇百药斋诗文集叙》,道光二十年江阴暨阳书院刻本),确乎在“桐城之风”外,别有另一种风格、境界。
  综上可知,“阳湖派”从文学创作的取径、文学创作的思路与创作策略等三个主要方面,成功地实现了对“桐城家法”的突破,再结合诸人的创作实绩,真可谓别辟途径、自成格局。那么“阳湖派”在清代古文史中亦须有相应的地位。
  论者言“阳湖派”地位,多将其放置在与“桐城派”的比照联系中,来进行考察论定,而众说纷纭。排比诸家意见,可分两大类。一类持“阳湖”、“桐城”各有渊源、各自成派之说,以姚华、蒋逸雪为代表,占少数。这一类观点过于强调“阳湖派”与“桐城派”的不同之处,而忽略其对于“桐城派”的继承学习,未为公允。另一类认为“阳湖派”实出于“桐城派”,占大多数。这一类观点若细分,又可分三小类。
  第一,“阳湖”不过“桐城”之后续。以徐珂、刘师培、郭绍虞为代表。这类观点,其长处在揭出“阳湖”、“桐城”两者间渊源,短处在仅见“阳湖”之于“桐城”的继承,而不见其对于“桐城”的突破,亦不公允。
  
 樓主| 夏知 發表於 2012-5-7 20: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阳湖”出于“桐城”,亦有所突破创辟,但成就不大。这种观点,以章培恒、骆玉明近年所编《中国文学史》为最。该书认为“阳湖派”“沿桐城之流而别开蹊径”,他们的古文创作取法较广、笔势较为放纵,并引骈文笔势入古文,与“桐城派”“稍稍示异”,“但他们思想都很陈腐,这一点变化未能带来多大收获”(章培恒、骆玉明主编《中国文学史》,复旦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该书对“阳湖派”之于“桐城派”的变化,总结虽未尽善,亦称知言。不过以恽、张“思想”为“陈腐”,有欠公允,恽、张虽受“桐城家法”,但已然跳脱樊篱,自成体系。再进一步说,张惠言为纯儒学者,一本先儒,若其思想称迂腐,则《六经》、《四书》亦不过迂腐,易趋文化虚无论;退一步而言,即便张惠言为儒者,本于先儒,较少与时代演进对应的思想融通、创变,而恽敬儒学之外于佛、道二家,于先秦诸子,多能会通,而且能以古文创作(如《三代因革论、续论》8篇)实际展开他的经世致用理想,以“陈腐”一词论之,未免粗率。故这类观点,亦不公允。
  第三,“阳湖”出于“桐城”,而成就可与“桐城”相抗,甚至胜彼一筹。最早表达这一倾向的是陆继辂,恽敬、张惠言死后,继辂编辑《七家文钞》,收录“桐城派”方、刘、姚,“阳湖派”恽、张,以及朱仕L、彭绩七人文章。书首陆氏所作序言从延续文统的角度,指出唐以下至清代能传“文之道”的代表性古文家,清代即前述方、刘、姚、恽、张、朱、彭七人。但揣味陆序,“朱梅(仕L)所处僻远,彭秋士(绩)年少心孤,口众徒能自守而已”几句,已经暗示朱、彭二人与桐城三子,“阳湖”恽、张,实际不能等而视之。《七家文钞》之所以罗列七人,主要目的固然是推扬恽、张,但又不想在“桐城派”正统地位文坛公认、非常稳固的情况下,因突出恽、张而招世议,所以故意并收朱、彭,委婉地推举恽、张。陆继辂的《七家文钞》,已开后人以“阳湖”与“桐城”并举之先,如张之洞《书目答问》卷四《集部•清古文家集》、附录《国朝诸家姓名略•古文家》,就都是以“阳湖派”与“桐城派”并举。至《清国史•文苑传•陆继辂》、《清史稿•文苑传•陆继辂》,乃明言“阳湖派”可与“桐城”“相抗”。此后陈子展(《中国近代文学之变迁》)、章宗祥(《清代文学》)诸人,进一步提升“阳湖派”的地位,认为“阳湖”虽出于“桐城”,但能矫“桐城”之敝,甚至能胜彼一筹。这一类观点,于“阳湖派”推扬之力,可以称赏;推扬过度,以为“阳湖”可与“桐城”并驾齐驱甚至胜出一筹,则不可取。
  持平而论,第一,“阳湖派”虽从“桐城派”而出,但能别拓途径,成功地突破“桐城”,而自成格局;第二,就单个作家来说,“阳湖派”诸大家尤其恽敬、张惠言,其古文成就不让方苞、刘大、姚鼐;第三,“阳湖派”作为一个整体,其成就与影响不及“桐城派”,但清代古文史上可与“桐城派”在一定程度上相抗衡的,只有“阳湖派”。总而言之,“阳湖派”在清代古文史上,虽成就、地位、影响不可与“桐城派”等量齐观,但就这一流派从形成到衰落的整体语境(特别是“桐城派”的发展壮大)、就这一流派本身的局限性(主要指成员构成以下层文士为主、活动范围主要在常州府一域)而言,其成就、地位已足够高,影响已足够大,是研究清代文学史无法绕过的重要文学流派。
  (作者单位:苏州大学文学院)
  
  高青丘后,有明一代,竟无诗人。李西涯虽雅驯清澈,而才力尚小。前、后七子,当时风行海内,迄今优孟衣冠,笑齿已冷。通计明代诗,至末造而精华始发越。陈卧子沉雄瑰丽,实未易才;意理粗疏处,尚未免英雄欺人。惟钱、吴二老,为海内所推,入国朝称两大家。顾谦益已仕我朝,又自托于前朝遗老,借陵谷沧桑之感,以掩其一身两姓之惭,其人已无足观,诗亦奉禁,固不必论也。梅村当国亡时,已退闲林下,其仕于我朝也,因荐而起,既不同于降表佥名;而自恨濡忍不死,局天地之意,没身不忘,则心与迹尚皆可谅。虽当时名位声望,稍次于钱;而今日平心而论,梅村诗有不可及者二:一则神韵悉本唐人,不落宋以后腔调,而指事类情,又宛转如意,非如学唐者之徒袭其貌也;一则庀材多用正史,不取小说家故实,而选声作色,又华艳动人,非如食古者之物而不化也。盖其生平,于宋以后诗,本未寓目,全濡染于唐人,而己之才情书卷,又自能澜翻不穷;故以唐人格调,写目前近事,宗派既正,词藻又丰,不得不推为近代中之大家。若论其气稍衰飒,不如青丘之健举;语多疵累,不如青丘之清隽;而感怆时事,俯仰身世,缠绵凄惋,情余于文,则较青丘觉意味深厚也。
  (赵翼《瓯北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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