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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 历史学习与研究方法漫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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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衣 發表於 2011-9-2 10:02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来源: 中华文史网
三、广泛搜集和利用各种材料――解决问题的基础  

    发现问题很重要,但它只是研究的前导和起步,解决问题才是研究的目的和完成。历史问题的解决就是要获得对该历史问题的正确认识,所以归根到底是要遵循从实践到认识,从感性到理性的唯物主义认识路线。既往的历史过程不能像自然界物理化学过程那样在实验室里再现,认识历史主要依靠各种史料。历史是一门实证的科学,要靠材料说话;历史问题的解决首先需要掌握充分的材料。所以,收集材料是最基础的工作。恩格斯讲过:“即使只是在一个单独的历史实例上发展唯物主义的观点,也是一项要求多年冷静钻研的科学工作。因为很明显,这里只说空话是无济于事的,只有大量的、批判地审查过的、充分地掌握了的历史资料,才能解决这样的任务。”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傅斯年曾经提出“史学本是史料学”的论断。这个论断有片面性,但它强调史料对史学研究的重要性却是有积极意义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材料”,“一分材料一分货,十分材料十分货,没有材料便不出货。”仍然是治史应该遵循的准则。对于一个学科发展,全面收集整理有关材料是最重要的基本建设。当年万国鼎先生研究农史,就是从收集整理资料做起的。在万先生的主持下,这一工作从上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开始,解放后得到党和人民政府的大力支持,终于完成了一整套庞大的农史资料的编纂,这套资料,为农史学科的形成和发展准备了重要的条件,成为农业遗产研究室的“镇室之宝”。这种重视资料收集整理的好传统,我们应该继承和发扬。  

    关于收集材料,有的史学界前辈提出“竭泽而渔”,即要求把有关的材料尽可能没有遗漏地收集齐全。这应当是我们努力的目标。但是,中国的典籍汗牛充栋,唐以前的书尚有可能读完,宋以后尤其是明清以后的书是读不完的,何况还有大量其他的史料?在信息爆炸的现代,即使是一个具体的问题,要把有关材料“竭泽而渔”,恐怕一辈子都得耗进去。我们当然不能这样使用力量。如何即能掌握研究问题所需要的充分的材料,而又不至于被史料的海洋所淹没?我想可参照现实研究中典型调查解剖麻雀的方法,把研究的范围缩小,从具体问题入手,以小见大。即使研究涉及范围较宽的问题,亦宜点面结合,既要有若干点(个案)全面具体的材料,又要有面上基本情况的材料。有了这些材料,才有解决问题的基础,只靠浮光掠影地摭拾若干例证是无济于事的。  

    史学研究是在世代积累的基础上进行的,要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必须提出和解决新的问题,或者对老问题作出新解释,而这些都离不开对史料的新发掘。陈寅恪先生说过:“一时代之学术,必有其新材料与新问题。取用此材料,以研求问题,则为此时代学术之新潮流。治学之士,得预此潮流者,谓之预流(借用佛教初果之名)。其未得预者,谓之未入流。此古今学术史之通义,非彼闭门造车之徒,所能同喻者也。”充分说明新材料对于史学研究的重要性。但对“新材料”的理解不宜过于狭窄,它既包括原来不知的新发现的地下和地上的材料,也包括原来就有但没有受到重视的材料,甚至还包括从旧的材料中发掘出新的意蕴,做出新的解释。二十世纪史学的发展有两条主线,一条是史观的进步,另一条是史料的开拓,每一次重要的史料开拓,都伴随着史学的巨大进步,并往往导致新的学术风格或新的学术流派的形成。例如陈寅恪的诗文证史,王国维的二重证据(一曰取地下之实物与纸上之遗文互相释证。二曰取异族之故书与吾国之旧籍互相补正。三曰取外来之观念,与固有之材料互相参证。)傅衣凌利用民俗乡规、碑刻实物、民间文书证史,把对社会历史的细部的考察和宏观把握结合起来,形成了“社会经济史学派”。从农史学科的发展看,文革以前农史研究主要利用农书的材料、文献的材料、方志的材料,文革以后考古资料和民族学的资料被广泛用于研究,大大推动了农史学科的发展。在新世纪到来的时候,人们可以发现,历史学的资料来源大大开拓了,历史学的资料基础更加雄厚了。  

    可供历史研究的史料非常之多,可以有不同的分类。例如,按时效性原则划分为原始史料和第二手史料,按载体的不同划分文献史料、实物史料、口述史料和非物质性史料(如语言、习俗、道德行为、宗教信仰)等。也可以按材料的来源分为三类:1、传世文献(包括古代的和近现代的各种文献、档案)。我国传世文献之丰富是世所罕见的,“汗牛充栋”不足以喻其多。2、考古材料(包括出土的实物资料和简帛文书)。这类材料实际上古已有之,二十世纪近代考古学的引入和发展,导致大量文物出土,极大地推动了历史学的发展。3、保存于现代社会生活中的各种史料。这类材料,其内容既包括知情人对近现代历史的回忆、追述及有关记录,也包括保存于现代社会中的古老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及其残余;其载体则既有实物形式(如传统的工具、用具、设施,保存至今的古碑刻、古建筑、古村落等)、文字形式(如日记、回忆录、账单、契约等),也有口碑形式(如民谚、访谈)、非物质形式(如尚未形成文字记载的、反映古老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民族学和民俗学现象)。现在文博界把历史文化遗产区分为“有形”的和“无形”两部分,提出不但要重视“有形文化遗产”,而且要加强对“无形文化遗产”的保护和研究。上列的后两类,就是属于“无形文化遗产”的范畴。上世纪九十年代,农史界的前辈之一,长期从事农谚收集整理工作的吕平先生提出建立“考现学”的意见。“考现学”对象、范围、理论、方法是什么,作为一个学科当前能否成立,这是可以讨论的,但现实社会中,确实存在许多可供研究历史利用的“活”材料,这是绝对不应忽视的。其实,在历史研究中对这类材料的使用是古已有之的,例如,太史公就很重视“考现”。当代史学大家范文澜曾把民族学的材料喻为“山野妙龄女郎”,盛赞刘尧汉先生利用民族学材料治史的成果。为了与传世文献和考古材料相区别,不妨借用吕平先生的概念,把这类材料称之为“考现”材料。如果我们能够充分发掘传统文献、考古材料和“考现”材料,并把它们结合起来,我们就会获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我们的研究就会更加得心应手。  

    我本人受到梁钊韬老师的影响,曾与黄崇岳、卢勋等人合作,把文献材料、考古材料和民族学材料起来结合,用以研究中国的原始农业和原始经济。我们在实践中深深感到,这三种材料相结合,互相发明、互相印证,可以解决单靠一种材料所难以解决的问题,颇有“左右逢源”(徐中舒语)之乐。但我们这种研究方法似乎与传统的方法不大一样,涉猎若干领域,拉拉杂杂,很不专一。八十年代初,有人问认识我的一位先生:李根蟠怎么样?这位先生说:李根蟠嘛,有点本事,但他是一个杂家。意思是算不上专家。我心里很不服气,怎么这样研究就上不了台盘呢?所以我曾对人说:我呀,是“师法百家,以我为主,东拉西扯,不离其宗”。当时未免有点年少气盛,不过至今我还不认为我们走的这一条是算不上治学正途的邪路!  

    收集材料要充分利用各种书目、索引和其他工具书。老一辈学者都把目录学作为治史的主要门径之一。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信息化的时代,电脑和网络为我们查找和检索史料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例如,四库全书由于卷帙浩繁,没有一个人能够把它通读,对它的利用不能不受到很大的限制。现在有了全文检索的电子版四库全书,只要把主题词敲进去,就可以快捷无遗地把分散在全书中的所有有关材料找到,四库全书的利用价值也因而大大提高了。把这种工具好好地利用起来,是史学研究现代化所不可缺少的。但是,不管电脑检索如何方便,它代替不了读书。《中国经济史研究》编辑部曾经收到题为《地主探源》的稿件,说“地主”一词先秦即已出现,主要指土地神,晋代开始有了“土地所有者”的含义,等等,文章罗列了许多材料,一看就知道是从电脑上检索二十四史的有关材料编排而成的。但作者不知道,作为一种阶级成分的地主,或土地所有者意义上的地主,原来并不叫地主,而是叫“田主”,“田主”一词春秋时代已经出现了;而秦汉时代,地主一般称为“豪民”、“豪强”。所以尽管作者对古代文献中“地主”一词的材料收集比较全面,但却说不清楚现代意义的“地主” 概念是怎样发生和演变的。这个例子说明,电脑不能代替读书,不能代替人脑。电脑检索是为了找材料,找材料不等于读书。刘家和、何兹全先生谈到了读书和找材料的不同。书是一个整体,材料只是书中的一部分。把书作为整体来读,才能得其真意。为找材料而翻书,材料是从整体中尸解出来的,弄不好就会走样。读书、精读书,才能读出学问;为找材料而翻书,翻不出真学问。他们的意见完全适用于处理电脑检索和读书的关系。在信息时代,认真读书仍然是做学问最重要的基础。  

    我们这样说,丝毫没有贬低电脑网络作用的意思,只是要求摆正其位置;而摆正位置正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它。如何利用电脑检索资料进行历史研究,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崭新课题,希望有人能系统总结这方面的经验和方法。在我看来,利用电脑检索资料起码应该注意以下几点:1、对检索的问题应该有一个基本的了解,要具备必要的知识;2、对检索的文献要有必要的了解;3、利用多种不同的匹配进行检索,既可以扩大材料来源,又可以防止片面性;4、电脑录入难免有差错,需要核对原文,有时还要进行校勘;5、对检索得到的材料,应该看它的上下文,防止断章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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