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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 遍地东林,也没能救得了大明王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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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之治 發表於 2010-12-20 13:23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来源: 《百家讲坛》
“东林三君”之一的邹元标也做过同样的努力。他以顶风上疏,坚决反对张居正夺情,被重杖几致毙命而闻名。罢斥闲居30年,天启皇帝即位后,被召还出任左都御史。然而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邹元标一上台首先抛出了“和衷”,号召朝臣消除门户偏见,和衷共济。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年纪大了,磨尽了火气,怎么能这样和稀泥,他笑道:“做大臣的,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就要想尽办法稳定国体,怎么能感情用事呢?”
但几乎没有谁能理解他,连东林内部都笑他首鼠两端。邹元标无奈,也告老还了乡。
神宗罢工的漫长岁月里,大明王朝就像一堆被遗弃在沙漠里暴晒过久的柴禾,坚硬干燥,随便一擦就冒出火星,朝野上下,充斥着亢奋的戾气。赵南星在“京察”―考察在京官员,根据政绩品行升降乃至罢官―时放出的话,可以视作这个时代的注脚:“内察之典,六年一举,君子疾邪,小人报怨,皆于此时。”
暂时失意不要气馁,反正六年一个轮回,有的是机会让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邹元标在东林党人集体罹难前逝世。暮年的邹元标,越来越怀念四十多年前把他打得终身残疾的张居正,一瘸一拐地奔走呼吁为他平反。
生命的尽头,他恍然大悟,仅靠气节救不了大明。纯粹的黑固然压制不了天下,纯净的白也拯救不了世人。
绝大的悲哀!对于一个王朝,居然灰色才是正道。

东林书院的核心建筑是依庸堂,为宾主叙礼的主要场所。邹元标曾应顾宪成之约作过一篇《依庸堂记》,还撰过两副楹联,其一是:“坐间谈论人可贤可圣;日用寻常事即性即天。”
“坐间谈论”,想来,青壮年的邹元标在这座堂上没少骂过张居正。
然而,评议大臣最初不被提倡,起码顾宪成在《东林会约》中曾写过学人应当“屏九损”,即摒弃九种有害的风气,其中就有“或评有司短长,或议乡井曲直,或诉自己不平”,这些都是浮躁的表现。堂名依庸,庸者,也有适中平和之意。
九损里,还有一条:“党同伐异,僻也。”东林发展成一个党,想必也不是顾宪成希望看到的。当然,顾、高等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有党,如高攀龙《论学揭》云:“所言东林,非东林也,乃攻东林者之言也。”
不泄愤,不结党,那顾宪成创办东林书院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呢?
顾宪成追求的是一种力量,不是用来对付同僚,而是能抗衡皇权的力量,来匡衡这个已经严重偏离轨道的世界。
是的,这个世界已经出轨太久了。回头看去,跌跌撞撞二三百年,洪武皇帝的子孙,如武宗的胡闹,世宗的神道,神宗的酒色财气,有几个是成器的?鲁迅先生曾有评论:“唐室大有胡气,明则无赖儿郎。”
可是相比历代,在朱元璋的精心设计下,有明一朝又是皇权最集中的,身为大臣,别说如汉唐那般坐而论道,连自己的臀部都缺少安全感,动辄被扒了裤子按在朝廷光滑的青砖上挨大板。
如果说,世间还有一样东西,还可能残留一点力量,对皇权进行些许束缚的话,那只有儒家的道德了。
就像堂吉诃德找到一根生锈的长矛,对不肖皇帝失望之极的顾宪成等人,高高举起了道德的大旗。他创办东林,就是为了利用这套被忽略太久的道德武器,重新整理出一套标准,一套高于、起码能独立于皇权之外的标准。
这应该就是顾宪成的终极目标。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如同在雪山上投下一枚小小的石子却引起了雪崩,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黄仁宇的剖析很冷静,也很无情:“仅凭这几十个自诩品德高尚的官员,反倒能制定出一个大家所承认的标准?反对他们的,也同样使用了他们的治人之道,即用道德伦理的名义组织他们的集团以资对抗。”
聊以安慰的,就是真正的东林党人始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牺牲。
以大刀手的身份上黑名单的杨涟,被捕后受尽酷刑,最后死于“土囊压身、铁钉贯耳”,临刑前,他写有血书,曰:“持此一念,终可以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与皇天后土、天下万世矣!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
只是,如果有人读过顾宪成写给高攀龙的一封信,就会对杨涟无愧于先皇的自豪感慨万千,就像高攀龙的“君恩未报,愿结来生”那样。
“《乾》《坤》之后,继之以《屯》。混辟之交,必有一番大险阻,然后震动悚然,猛起精神,交磨互淬,做出无限事业。夏商以来,凡有国者,莫不如此,此意甚深长可味。”
乾、坤、屯,都是《易》中的卦名。乾坤是一个轮回,而屯,则是万物始生之意,联系后文的夏商有国,字里行间,东林党人对朱明的绝望乃至改朝换代的希冀“深长可味”。从这个角度看,就算灰色能延缓一个王朝的寿命,他们也不一定会采纳。黑白分明,担起的不是一姓一朝,而是千秋万代。
但谁也不敢捅破那层薄薄的纸,很可能顾宪成还因此有了深重的罪恶感,他悚然端坐,长长吐纳一回,环视满堂同仁,沉声一字字道:“官辇毂,志不在君父;官封疆,志不在民生;居水边林下,志不在世道,君子无取焉。”
[导读]邹元标在东林党人集体罹难前逝世。暮年的邹元标,越来越怀念四十多年前把他打得终身残疾的张居正,一瘸一拐地奔走呼吁为他平反。生命的尽头,他恍然大悟,仅靠气节救不了大明。

东林党人的热血和精忠丝毫融化不了覆盖着紫禁城的厚厚冰霜,皇帝早已修炼得油盐不进。任凭叶向高在一封封奏疏中气急败坏:“陛下万事不理。”神宗连官职出缺都不予理睬。万历三十年,南北两京缺尚书3人、侍郎10人、科道94人;地方缺巡抚3人、布政监司66人、知府25人;最严重时,整个帝国官员缺额达一半以上。臣僚表示抗议的辞职报告更是被他视若无物(据说最多的一位居然连续上了120份辞呈),反正你自己脱下官服封了官印走了便是。
由于缺少法官断案,有些倒霉的嫌疑犯在狱中二十多年也没被提审,被关得神经错乱,在狱中用砖头把自己砸得满身是血,卧在血泊中呼冤。
58岁那年,神宗住进了自己早在30年前就修好的定陵(二十几岁就热衷于后事,这是不是也反映出对现实的厌倦呢)。可已经没有谁能勒住缰绳,王朝的大车继续驶向无底的深渊。
一月天子光宗在美女和丹药夹攻下不明不白归天后,群臣满怀期待地迎来了熹宗朱由校,最后却哭笑不得地发现,这位腼腆的年轻人最喜欢的竟然是斧锯锤刨,在他看来,做一个高手木匠的诱惑远大于做皇帝。
君臣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越走越远……终于,崇祯君臣合力,为大明王朝画上了句号。
清军入关之后,许多志士不甘亡国,奋起抗争。东林党人黄尊素的儿子黄宗羲是其中著名的一位,“濒于十死”却回天无术后,他返乡闭门著述,苦苦探索中华的出路。有一天,他拍案而起,厉声长啸,祸根原来在这里!
“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明夷待访录原君》)
他提出,合理的政治应该由选举出的宰相来做政府的领袖,而皇帝不能亲揽大权。
但清朝延续朱元璋的规划,也不设宰相。汉人在皇帝面前自称“臣”,满人则自称为“奴才”,可无论权势还是地位,“臣”都排在“奴才”下面。
不过改朝换代似乎对东林书院的风采影响不大,当时学界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脚迹得入依庸堂,人生一大幸。”只是吴桂森重建书院后,又制定了一个新的《东林会约》,第二条为:“绝议论以乐时”,“自今谈经论道之外,凡朝廷之上、郡邑之间是非得失,一切有闻不谈,有问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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