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贾【新语】卷1道基诗解3中圣设教后圣定明五经六艺后世舍本 题文诗: 民知畏法,而无礼义;于是中圣,乃设辟雍, 庠序之教,正上下仪,明父子礼,君臣义使, 强不凌弱,众不暴寡,弃贪鄙心,兴清洁行. 礼义不行,纲纪不立,后世衰废,于是后圣, 乃定五经,明六艺文,承天统地,穷事察微, 原情立本,以绪人伦,宗诸天地,纂修篇章, 垂诸来世,被诸鸟兽,以匡衰乱,天人合策, 原道悉备,智者达心,百工穷巧,调以管弦, 丝竹之音,设以钟鼓,歌舞之乐,以节奢侈, 以正风俗,以通文雅.后世淫邪,郑卫之音, 增之其民,弃本趋末,技巧横出,用意各殊, 则又加以,雕文刻镂,傅致胶漆,丹青玄黄, 琦玮色以,穷耳目好,极工匠巧.驴骡骆驼, 犀象玳瑁,琥珀珊瑚,翠羽珠玉,山生水藏, 择地而居,洁清明朗,润泽而濡,磨而不磷, 涅而不淄,天气所生,神灵所治,幽闲清净, 与神浮沈,此皆莫不,效力为用,尽情为器. 故是乃曰,圣人成之.概所以能,统物通变, 以治情性,显仁义也.圣人真情,情通古今, 通无化有,情通万物.至情君子,比德于玉. 【原文】
民知畏法,而无礼义;于是中圣〔1〕乃设辟雍〔2〕庠序〔3〕之教,以正上下之仪,明父子之礼,君臣之义,使强〔4〕不凌弱,众不暴寡,弃〔5〕贪鄙之心,兴清洁之行。【注释】 〔1〕易系辞下:『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正义:『其于中古乎者,谓易之爻卦之辞,起于中古。若易之爻卦之象,则在上古伏牺之时。但其时,理尚质素,圣道凝寂,直观其象,足以垂教矣。但中古之时,事渐浇浮;非象可以为教,又须系以文辞,示其变动吉凶,故爻卦之辞,起于中古,则连山起于神农,归藏起于黄帝,周易起于文王及周公也。』以文王、周公当中古,则中圣谓文王、周公也。所谓『设辟雍庠序之教』者,辟雍、上庠、东序,俱周大学之名也,然则陆贾此言中圣,亦谓文王、周公也。
〔2〕白虎通辟雍篇:『天子立辟雍何?辟雍所以行礼乐,宣德化也。辟者,璧也,象璧圆以法天也。雍者,壅之以水,象教化流行也。辟之言积也,积天下之道德;雍之为言壅也,天下之仪则;故谓之辟雍也。』
〔3〕白虎通辟雍篇:『乡曰庠,里曰序。庠者,庠礼义;序者,序长幼也。礼五帝记曰:「帝庠序之学,则父子有亲,长幼有序,善如尔舍明令必须外然后前民者也,未见于仁,故立庠序以导之也。』(卢文弨曰:『以上文有讹。』)
〔4〕『强』,子汇本作『强』。后不复出。
〔5〕『◆』,天一阁本作『弃』,◆,古文弃。后不复出。
【原文】
礼义不〔1〕行,纲纪不立,后世衰废,于是后圣〔2〕乃定五经〔3〕,明六艺〔4〕,承天统地〔5〕,穷事察〔6〕微,原情立本,以绪人伦〔7〕,宗诸天地,纂〔8〕修篇章,垂诸来世,被诸鸟兽〔9〕,以匡衰乱,天人合策〔10〕,原道〔11〕悉备,智者达其心,百工穷其巧,乃调之以管弦〔12〕丝竹之音,设钟〔13〕鼓歌舞之乐,以节奢侈,正风俗〔14〕,通文雅〔15〕。 【注释】 〔1〕『不』,原作『独』,今从子汇本、唐本校改。
〔2〕后圣,指孔子,详上文『先圣』注。
〔3〕五经,孔子而后,称说五经者,当以陆氏此文为最先。其后,汉武帝建元五年春,初置五经博士,汉章帝时,会诸儒于白虎观,讲议五经同异,班固譔集其文,作白虎通德论,其五经篇云:『孔子所以定五经者何?以为孔子居周之末世,王道陵迟,礼乐废坏,强陵弱,众暴寡,天子不敢诛,方伯不敢伐,闵道德之不行,故周流应聘,冀行其道德,自卫反鲁,自知不用,故追定五经,以行其道。』后之言五经者,如困学纪闻八经说仅举五经博士及白虎通五经篇为言,尚未得其朔也。
〔4〕史记太史公自序:『夫儒者以六艺为法。六艺经传以千万数,累世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正义:『六艺,谓五礼、六乐、五射御、六书、九数也。』案:史文明言『六艺经传』,正义以周官地官保氏职之礼乐射御书数为六艺解之,非是。史记滑稽传云:『六艺于治,一也: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神化,春秋以道义。』汉书艺文志六艺略:『六艺之文:乐以和神,仁之表也;诗以正言,义之用也;礼以明体,明者着见,故无训也;书以广听,知之术也;春秋以断事,信之符也。』史记孔子世家:『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缪,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足则吾能征之矣。」观殷、夏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孔子语鲁大师:「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皦如,纵之纯如,绎如也,以成。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是六艺即六经也。自秦火后,乐失其传,故六艺遂为五经,此六经衍变之迹之可得而言者。而白虎通五经篇乃曰:『经所以有五何?经,常也,有五常之道,故曰五经。乐,仁;书,义;礼,礼;易,智;诗,信也。人情有五性,怀五常,不能自成,是以圣人象天五常之道而明之,以教人成其德也。』以五常说五经,且五经有乐而无春秋,此则汉人之经说耳。
〔5〕承天统地,即承天统物也,详下文『统物』注。
〔6〕『察微』,『察』字原缺,今据子汇本、傅校本、唐本订补。宋翔凤云:『别本作「及微」。』 〔7〕人伦,诗周南关雎序:『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正义:『厚人伦者,伦,理也,君臣父子之义,朋友之交,男女之别,皆是人之常理。父子不亲,君臣不敬,朋友道绝,男女多违,是人理薄也,故教民使厚此人伦也。』此文言绪人伦,义亦相近,绪人伦者,谓人伦之道得其绪也。 〔8〕『纂』字原缺,宋翔凤引别本作『纂』,今据订补。
〔9〕案:尚书舜典:『帝曰:「畴若予上下草木鸟兽?」……夔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又益稷:『夔曰:「笙镛以闲,鸟兽跄跄。箫韶九成,凤皇来仪。」夔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庶尹允谐。」』即此『被诸鸟兽』之谓也。白虎通礼乐篇:『八音者何谓也?乐记曰:「土曰埙,竹曰管,皮曰鼓,匏曰笙,丝曰弦,石曰磬,金曰钟,木曰柷敔。」此谓八音也,法易八卦也,万物之数也,八音万物之声也。天子所以用八音何?天子承继万物,当知其数,既得其数,当知其声,即知其形,如此蜎飞蠕动,无不乐其音者,至德之道也。天子乐之,故乐用八音。』其阐明以音乐被诸鸟兽之理尤微至。
〔10〕天人合策,案:此即后来董仲舒天人相感说之滥觞。汉书董仲舒传载其对策之言曰:『臣谨案:春秋之中,视前世已行之事,以视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又曰:『天人之征,古今之道也。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下质诸人情,鉴之于古,考之于今。』举此一隅,无劳九变。寻荀子天论言:『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矣。』此又陆氏天人说之所本矣。盖自董仲舒揭橥此义,而于是司马相如封禅文言『天人之际已交』,王褒四子讲德论言『天人并应』,班固西都赋言『天人合应』,皆承其说而为此纷纷也。文选阮嗣宗为郑冲劝晋王笺,张铣注:『天人,谓天意人事也。』
〔11〕淮南子原道篇高诱注:『原,本也,本道根真,包裹天地,以历万物,故曰原道。』
〔12〕『弦』,李本、子汇本、程本、两京本、天一阁本作『弦』,俗别字,后不复出。 〔13〕『钟』,程本、两京本、天一阁本、唐本作『钟』,古通,后不复出。
〔14〕汉书地理志下:『凡民函五常之性,而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无常,随君上之情欲,故谓之俗。』风俗通义序:『风者,天气有寒暖,地形有险易,水泉有美恶,草木有刚柔也。俗者,含血之类,像之而生,故言语歌讴异声,鼓舞动作殊形,或直或邪,或善或淫也。』刘昼新论风俗章:『风者,气也。俗者,习也。土地水泉,气有缓急,声有高下,谓之风焉。人居此地,习以成性,谓之俗焉。』
〔15〕文雅,文采典雅。汉书叙传:『文雅自赞。』文选刘公干赠五官中郎将:『文雅纵横飞。』李善注:『大戴礼曰:「天子不知文雅之辞,少师之任。」』又潘安仁夏侯常侍诔:『人恶其异,俗疵文雅。』注同。荀子修身篇:『容貌态度,进退趋行,由礼则雅,不由礼则夷固辟违,庸众而野。』新书道术篇:『辞令就得谓之雅,反雅为陋。』
【原文】
后世淫邪,增之以郑、卫之音〔1〕,民◆本趋末〔2〕,技巧横出,用意各殊,则加雕文刻镂〔3〕,傅致〔4〕胶漆〔5〕丹青、玄黄〔6〕琦玮〔7〕之色,以穷耳目之好,极工匠之巧〔8〕。
【注释】
〔1〕史记乐书:『纣为朝歌北鄙之音,身死国亡。……夫「朝歌」者,不时也。北者,败也;鄙者,陋也;纣乐好之,与万国殊心,诸侯不附,百姓不亲,天下畔之,故身死国亡。而卫灵公之时,将之晋,至于濮水之上舍,夜半时闻鼓琴声,问左右,皆对曰:「不闻。」乃召师涓曰:「吾闻鼓琴音,问左右皆不闻,其状似鬼神,为我听而写之。」师涓曰:「喏。」因端坐援琴,听而写之。明日曰:「臣得之矣,然未习也,请宿习之。」灵公曰:「可。」因复宿,明日报曰:「习矣。」即去之晋,见晋平公,平公置酒于施惠之台,酒酣,灵公曰:「今者来闻新声,请奏之。」平公曰:「可。」即令师涓坐师旷旁,援琴鼓之,未终,师旷抚而止之曰:「此亡国之声也,不可遂。」平公曰:「何道出?」师旷曰:「师延所作也,与纣为靡靡之乐,武王伐纣,师延东走,自投濮水之中;故闻此声必于濮水之上。先闻此声者国削。」平公曰:「寡人所好者音也,愿遂闻之。」师涓鼓而终之。』礼记乐记:『郑、卫之音,乱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郑注:『濮水之上,地有桑间者,亡国之音于此之水出也。昔殷纣使师延作靡靡之乐,已而自沈于濮水,后师涓过焉,夜闻而写之,为晋平公鼓之,是之谓也。』吕氏春秋本生篇:『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命之曰伐性之斧。』高诱注:『郑国淫辟,男女私会于溱、洧之上,有绚盱之乐,芍药之和。昔者,殷纣使乐师作朝歌北鄙靡靡之乐,以为淫乱。武王伐纣,乐师抱其乐器自投濮水之中。暨卫灵公北朝于晋,宿于濮上,夜闻水中有琴瑟之音,乃使师涓以琴写其音。灵公至晋国,晋平公作乐,公曰:「寡人得新声,请以乐君。」遂使师涓作之,平公大悦。师旷止之曰:「此亡国之音也。纣之太师以此音自投于濮水,得此声必于濮水之上。」地在卫,因曰郑、卫之音。』
〔2〕史记孝文本纪:『上曰:「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是为本末者无以异。」』集解:『李奇曰:「本,农也。末,贾也。」』汉书孝成本纪:『阳朔四年诏:「间者,民弥惰怠,乡本者少,趋末者众。」』又食货志上:『今背本而趋末食者甚众,是天下之大残也。』师古曰:『本,农业也;末,工商也;言人已弃农而务工商矣。』
〔3〕汉书孝景本纪:『后二年夏四月诏曰:「雕文刻镂,伤农事者也。」』贾谊新书瑰玮篇:『夫雕文刻镂,害(原误作『周』)用之物繁多。』
〔4〕汉书文三王传:『傅致难明之事。』师古曰:『傅读曰附。』案:此文傅致义同,谓以胶漆附益于所髹饰之物也。
〔5〕礼记月令:『季春之月,令百工审五库之量,……脂胶丹漆,毋或不良。』正义:『脂胶丹漆为一库。』又:『季秋之月,是月也,霜露降,则百工休。』注:『寒而胶漆之作,不坚好也。』战国策赵策:『胶漆至●也。』胶漆,工匠以为胶合髹漆之用也。
〔6〕『玄』,宋翔凤本避清讳作『元』,今改,后不复出。本书无为篇:『缮雕琢刻画之好,博玄黄琦玮之色,以乱制度。』义与此同。文选张平子思玄赋:『由厥好以玄黄。』旧注:『玄黄,玉石之色也。』说苑权谋篇:『厘王变文、武之制,而作玄黄宫室,舆马奢侈,不可振也。』家语六本篇载其事作『作玄黄华丽之饰,宫室崇峻,舆马奢侈。』此言玄黄之色者,盖谓以玉石为饰,其色玄黄也。
〔7〕案:琦玮之色,他无所闻。疑当作『奇伟』,盖『奇』、『琦』古通,『玮』则涉上偏旁而误也。荀子非十二子篇:『治怪说,玩琦辞。』注:『「琦」读为「奇异」之「奇」。』寻荀子解蔽篇作『治怪说,玩奇辞』,即其证也。
〔8〕荀子儒效篇:『积斲削而为工匠。』文选何平叔景福殿赋:『惟工匠之多端,固万变之不穷。』唐晏曰:『此节由刑法叙及诗、书,由诗、书叙及礼、乐,由礼、乐之盛,叙及礼、乐之衰,所谓周末文弊也。』 【原文】 夫驴骡〔1〕骆驼,犀象玳瑁,琥珀珊瑚,翠羽珠玉,山生水藏,择地而居,洁清明朗,润泽而濡〔2〕,磨而不磷,涅而不淄〔3〕,天气所生,神灵〔4〕所治,幽闲清净,与神浮沈〔5〕,莫不〔6〕效〔7〕力为用,尽情为器。故曰,圣人成之〔8〕。所以能统物〔9〕通变〔10〕,治情性,显仁义也。〔11〕。 【注释】 〔1〕『骡』,唐本作『◆』。『骡』,俗字。
〔2〕诗郑风羔裘:『羔裘如濡。』毛传:『如濡,润泽也。』 (卓注:孔子曰: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队,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礼记·聘义】))
〔3〕论语阳货:『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集解:『孔曰:「磷,薄也。涅可以染皂。言至坚者磨之而不薄,至白者染之于涅而不黑。』案:沈约高士赞:『犹玉在泥,涅而不缁。』梁简文帝君子行:『君子怀琬琰,不使涅尘缁。』刘孝威堂上行辛苦篇:『黄金坐销铄,白玉遂缁磷。』缁、淄古通。
〔4〕列子汤问篇:『神灵所生,其物异形。』鬼谷子本经阴符:『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
〔5〕史记游侠列传:『与世浮沈。』文选司马子长报任少卿书:『故且从俗浮沈,与时俯仰。』又阮嗣宗咏怀诗:『俯仰乍浮沈。』李善注:『轻薄之辈,随俗浮沈。』
〔6〕『莫不』,原作『莫之』,俞樾曰:『谨按:「莫之」当作「莫不」,盖言驴骡骆驼,犀象玳瑁、琥珀珊瑚、翠羽珠玉之类,莫不为我用也。下文「故曰,圣人成之。所以能统物通变,治情性,显仁义也。」即承此而言。今作「莫之」,则与下意不贯矣。』案:俞说是,今从之。 〔7〕『效』,天一阁本作『效』,『效』俗别字。后不复出。 〔8〕案:此就篇首所引传曰之文,而为之衍绎其义,故以『故曰』结之。
〔9〕文选嵇叔夜琴赋:『摠中和以统物。』又陆士衡答贾长渊诗注引礼记明堂阴阳录:『王者承天统物也。』承天统物,犹上文之言承天统地也。
〔10〕易系辞上:『通变之谓事。』韩康伯注:『物穷则变,变而通之,事之所由生也。』又曰:『通其变,遂成天下之文。』又系辞下:『通其变,使民不倦。』韩注:『通物之变,故乐其器用,不能倦也。』陆氏所言通变,即本易义。
〔11〕唐晏曰:『由此以上,皆释「圣人成之」之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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