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新序】卷7士诗解4公子肸仁恩守节不食宣公食为一愚御言至身死废子道绝祭祀不孝

刘向【新序】卷7士诗解4公子肸仁恩守节不食宣公食为一愚御言至身死废子道绝祭祀不孝

题文诗：

鲁宣公者,文公之子,鲁文公薨,文公之子,

赤立为侯.宣公杀赤,而夺之国,立为鲁侯,

公子肸者,宣公同母,之弟宣公,杀子赤而,

子肸非之,宣公与之,禄肸则曰:我足矣何,

以兄之食?织履而食,终身不食,宣公食其,

仁恩厚矣,其守节固,矣故春秋,美而贵之.

晋献公太,子至灵台,蛇绕左轮,御曰太子,

下拜吾闻,国君之子,蛇绕左轮,者速得国.

太子遂不,行返乎舍.御见太子,太子曰为,

人子者尽,和顺于君,不行私欲;恭严承命,

不逆君安;今吾得国,是君失安,见国之利,

而忘君安,非子道也;闻得国而,拜其孽非,

君所欲也.废子道也,为不孝逆,君欲不忠.

使我行之,殆欲吾国,之危明也.拔剑将死.

御止之曰:禨祥妖孽,天之道也;恭严承命,

人之行也;拜祥戒孽,礼也恭严,承命不以,

身恨君孝;太子见福,不拜失礼;今又杀身,

恨君失孝.从僻心弃,正行非臣,之所闻也.

太子曰否,我得国者,君之孽也;拜君之孽,

不可谓礼;见禨祥而,忘君之安,国之贼也.

怀贼心以,事国不可,谓孝挟伪,意御天下,

贼心事君,邪之大者,使我行之,是欲国之,

危明也遂,伏剑而死.君子曰晋,太子徒御,

使之拜蛇,祥犹恶之,至于自杀,者为见疑,

于欲国也,己之不欲,国以安君,亦以明矣.

为一愚御,过言之故,至于身死,废子道而,

绝其祭祀,不可谓孝,可谓远嫌,一节之士.

【原文】　　鲁宣公者，鲁文公之子也，文公薨，文公之子赤立，为鲁侯。宣公杀子赤而夺之国，立为鲁侯。公子肸者，宣公之同母弟也，宣公杀子赤而肸非之，宣公与之禄，则曰：『我足矣！何以兄之食为哉？』织履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其仁恩厚矣，其守节固矣，故春秋美而贵之。

【原文】　　晋献公太子之至灵台，蛇绕左轮，御曰：『太子下拜。吾闻国君之子蛇，绕左轮者速得国。』太子遂不行，返乎舍。御人见太子，太子曰：『吾闻为人子者，尽和顺于君，不行私欲；恭严承命，不逆君安。今吾得国，是君失安也，见国之利而忘君安，非子道也；闻得国而拜其孽，非君欲也。废子道，不孝；逆君欲，不忠。而使我行之，殆欲吾国之危明也。』拔剑将死。御止之曰：『夫禨祥妖孽天之道也；恭严承命，人之行也。拜祥戒孽，礼也；恭严承命，不以身恨君，孝也。今太子见福不拜，失礼；杀身恨君，失孝。从僻心，弃正行，非臣之所闻也。』太子曰：『不然，我得国，君之孽也。拜君之孽，不可谓礼。见禨祥而忘君之安，国之贼也，怀贼心以事国，不可谓孝。挟伪意以御天下，怀贼心以事君，邪之大者也，而使我行之，是欲国之危明也。』遂伏剑而死。君子曰：『晋太子徒御使之拜蛇，祥犹恶之，至于自杀者，为见疑于欲国也，己之不欲国以安君，亦以明矣。为一愚御过言之故，至于身死，废子道，绝祭祀，不可谓孝，可谓远嫌，一节之士也。』

《新序》士节二则疏义

刘向《新序·卷七》所载公子肸与晋太子二事，皆以士节为纲，一显仁者守正之志，一彰孝子远嫌之诚。今试为疏解，以明古人之微旨。

公子肸之节
鲁宣公弑侄夺位，同母弟公子肸"织履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此非特不食禄而已，实以绝饮食之常道为抗议。《礼记·檀弓》载"不食嗟来之食"，肸之拒兄食，正同此义。其言"何以兄之食为哉"，非谦辞也，乃直指"食"字背后之伦理悖谬——兄之食乃弑君所得，食之则同谋。刘向谓其"仁恩厚矣"，盖肸虽非君，犹存君臣之义；虽为弟，不废长幼之序。此《春秋》"贵仁恩而贱篡逆"之笔法，与季札挂剑、伯夷采薇同属一脉。

晋太子之孝
蛇绕左轮本为谶纬之说，太子却以"得国即君失安"为忧，此非迂阔，实乃深谙《孝经》"在上不骄，高而不危"之训。其自刎之举，看似过激，然观其言"怀贼心以事国不可谓孝"，可知春秋时"孝"非仅事亲，更涵"不陷亲于不义"之义。《左传》载申生"被谤不辩"而亡，与此太子"见疑自裁"皆以死明志，盖当时士大夫视"忠孝两全"重于生命。御者劝拜祥瑞，恰是世俗之见；太子宁死不行，方显"君子远嫌疑"的卓绝。

士节之现代观照
公子肸"不食"与晋太子"不拜"，皆以极端方式守护伦理底线。今人或讥其"愚忠"，然细究之：肸之织履自给，恰是独立人格的体现；太子拒谶讳而重实德，更暗合"子不语怪力乱神"的理性精神。二者皆以消极抵抗（不食、不拜）完成积极坚守（仁、孝），此中辩证，尤值深思。

要之，刘向录此二事，非为鼓吹愚孝，实欲彰明"士不可不弘毅"之道。公子肸以布衣全节，晋太子以死明志，皆在权力倾轧中辟出一方精神净土。班固《汉书》称刘向"依兴古事，悼己及同类"，此二则之选，或亦有感于汉室外戚之祸而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