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诗外传】卷6诗解4庄王思贤若渴贤主先醒昭公亡而革心易行学道后醒虢君亡而不知所以亡不醒 题文诗: 问曰古谓,知道者曰,先生何也?对曰犹言, 先醒也不,闻道术人,冥于得失,不知乱之, 所由眊眊,乎其犹醉.故世主也,有先生者, 有后生者,有不生者.昔者楚庄,王谋事而, 居有忧色.申公巫臣,问曰王何,为有忧也? 王曰吾闻,诸侯之德,能自取师,者王能自, 取友者霸,与居不若,其身者亡.以寡人之, 不肖也诸,大夫之论,莫有及于,吾故忧也. 楚庄王之,德宜君人,威服诸侯,日犹恐惧, 思索贤佐.此其先生,者也昔者,宋昭公出, 亡谓其御,曰吾知其,所以亡矣.御者问故, 昭公曰吾,被服而立,侍御者数,十人无不, 曰吾君丽,者也吾发,言动事朝,臣数百人, 无不曰吾,君圣者也.吾外内不,见吾过失, 是以亡也.昭公于是,改操易行,安义行道, 不出二年,美闻于宋,宋人迎而,复之谥为, 昭公此其,后生者也.虢君出虢,谓御者曰: 吾渴欲饮.御进清酒.曰饥欲食.御者乃进, 干脯梁糗.曰何备也!御曰臣储.曰奚储之? 御者曰为,君之出亡,而道饥渴,曰子知吾, 且亡乎哉?御者曰然.曰何不谏?御者对曰: 君喜道谀,而恶至言,臣欲进谏,恐先虢亡, 是以不谏,虢君作色,而怒曰吾,所以亡者, 诚何乎哉?御转其辞,曰君所以,亡者太贤. 曰贤者所,以不为存,而亡者何?御曰天下, 无贤而独,贤是以亡.伏轼而叹,曰嗟乎失, 贤人如此?于是身倦,力解枕御,膝而卧御, 自易以备,疏行而去.身死中野,为虎狼食. 此其不生.故先生者,当年霸楚,庄王是也. 后生也者,三年而复,宋昭公是.不生也者, 死中野为,虎狼所食,虢君是也.有先生者, 有后生者,有不生者.诗经有曰:听言则对, 诵言如醉.先生先醒,后生后醒,不生不醒. 【原文】 问者曰:『古之谓知道者曰先生,何也?』『犹言先醒也。不闻道术之人,则冥于得失,不知乱之所由,眊眊乎其犹醉也。故世主有先生者,有后生者、有不生者。昔者、楚庄王谋事而居有忧色。申公巫臣问曰:'王何为有忧也?」庄王曰:'吾闻诸侯之德,能自取师者王,能自取友者霸,而与居不若其身者亡。以寡人之不肖也,诸大夫之论,莫有及于寡人,是以忧也。」庄王之德宜君人,威服诸侯,日犹恐惧,思索贤佐。此其先生者也。昔者、宋昭公出亡,谓其御曰:'吾知其所以亡矣。」御者曰:'何哉?」昭公曰:'吾被服而立,侍御者数十人,无不曰:吾君、丽者也。吾发言动事,朝臣数百人,无不曰:吾君、圣者也。吾外内不见吾过失,是以亡也。」于是改操易行,安义行道,不出二年,而美闻于宋,宋人迎而复之,谥为昭。此其后生者也。昔郭君出郭,谓其御者曰:'吾渴,欲饮。」御者进清酒。曰:'吾饥,欲食。」御者进干脯梁糗。曰:'何备也!」御者曰:'臣储之。」曰:'奚储之?」御者曰:'为君之出亡,而道饥渴也。」曰:'子知吾且亡乎?」御者曰:'然。」曰:'何不以谏也?」御者曰:'君喜道谀,而恶至言。臣欲进谏,恐先郭亡,是以不谏也。」郭君作色而怒曰:'吾所以亡者、诚何哉?」御转其辞曰:'君之所以亡者、太贤。」曰:'夫贤者所以不为存而亡者、何也?」御曰:'天下无贤而独贤,是以亡也。」伏轼而叹曰:'嗟乎!失贤人者如此乎?」于是身倦力解,枕御膝而卧,御自易以备,疏行而去。身死中野,为虎狼所食。此其不生者也。故先生者、当年霸,楚庄王是也。后生者、三年而复,宋昭公是也。不生者、死中野,为虎狼所食,郭君是也。有先生者、有后生者、有不生者。』诗曰:『听言则对,诵言如醉。』【注释】1出自【荀子】卷32尧问篇: 原文】 魏武侯谋事而当,群臣莫能逮,退朝而有喜色。吴起进曰:『亦尝有以楚庄王之语闻于左右者乎?』武侯曰:『楚庄王之语何如?』吴起对曰:『楚庄王谋事而当,群臣莫逮,退朝而有忧色。申公巫臣进问曰:'王朝而有忧色,何也?」庄王曰:'不穀谋事而当,群臣莫能逮,是以忧也。其在中之言也,曰:『诸侯得师者王,得友者霸,得疑者存,自为谋而莫己若者亡。』今以不穀之不肖,而群臣莫吾逮,吾国几于亡乎!是以忧也。」楚庄王以忧,而君以喜!』武侯逡巡,再拜曰:『天使夫子振寡人之过也。』
【译文】
魏武侯谋划政事得当,大臣们没有谁能及得上他,退朝后他带着喜悦的脸色。吴起上前说:『曾经有人把楚庄王的话报告给您了吗?』
武侯说:『楚庄王的话怎么说的?』吴起回答说:『楚庄王谋划政事得当,大臣们没有谁及得上他,退朝后他带着忧虑的神色。申公巫臣上前询问说:'大王被群臣朝见后面带忧虑的神色,为什么呀?」庄王说:'我谋划攻事得当,大臣们没有谁能及得上我,因此我忧虑啊。那忧虑的原因就在仲虺的话中,他说过:『诸侯获得师傅的称王天下,获得朋友的称霸诸侯,获得解决疑惑者的保存国家,自行谋划而没有谁及得上自己的灭亡。』现在凭我这样的无能,而大臣们却没有谁及得上我,我的国家接近于灭亡啦!因此我忧虑啊。」楚庄王因此而忧虑,而您却因此而高兴!』 2,出自贾谊【新书】卷40先醒诗解1贤主先醒未治知治先寤存亡庄王思贤若渴先醒 【原文】 怀王问于贾君曰:『人之谓知道者先生,何也?』贾君对曰:『此博号也。大者在人主,中者在卿大夫,下者在布衣之士。乃其正名,非为先生也,为先醒也。』彼世主不学道理,则嘿然惛于得失,不知治乱存亡之所由,忳忳然犹醉也。而贤主者,学问不倦,好道不厌,锐然独先达乎道理矣。故未治也,知所以治;未乱也,知所以乱;未安也,知所以安;未危也,知所以危。故昭然先寤乎所以存亡矣,故曰先醒。辟犹俱醉,而独先醒也。 故世主有先醒者,有后醒者,有不醒者。昔楚庄王即位,自静三年,以讲得失。乃退僻邪而进忠正,能者任事,而后在高位。内领国政治 ,而外施教百姓,富民恒一,路不拾遗,国无狱讼。当是时也,周室坏微,天子失制。宋郑无道,欺昧诸侯,庄王围宋伐郑。郑伯肉袒牵羊,奉簪而献国。庄王曰:『古之伐者,乱则整之,服则舍之,非利之也。』遂弗受。乃南与晋人战于两棠,大克晋人,会诸侯于汉陽,申天子之辟禁,而诸侯说服。庄王归,过申侯之邑。申侯进饭,日中而王不食,申侯请罪曰:『臣斋而具食甚洁,日中而不饭,臣敢请罪。』庄王喟然叹曰:『非子之罪也。吾闻之曰:'其君贤君也,而又有师者,王;其君中君也,而有师者,伯;其君下君也,而群臣又莫若者,亡。」今我下君也,而群臣又莫若不谷,不谷恐亡无日也。吾闻之:'世不绝贤。」天下有贤,而我独不得。若吾生者,何以食为?』故庄王战服大国,义从诸侯,戚然忧恐,圣智在身,而自错不肖,思得贤佐,日中忘饭,可谓明君矣。谓先寤所以存亡,此先醒也。 【译文】 世上的君主有先醒悟的,有后醒悟的,有不醒悟的。
当年楚庄王即位,马上就清退奸佞,提拔忠诚正直的人,(让)有才能的人主掌楚国的事务。在这个时候,宋国、郑国无道,楚庄王包围讨伐郑宋两国,诸侯们都心悦诚服。在返程途中,经过申侯的属地。申侯进献饭食,但是到了中午楚庄王还是不吃,申侯很害怕,请罪说:『我斋戒之后准备的饭食已经非常清洁了,但是您到了中午还不吃,我特来请罪。』楚庄王长叹道:『这不是你的罪过。我听说:一个国君是贤德的君主,还有开导教诲他的人,就可以称王于天下;一个国君是中等的君主,还有教导他的人,就可以称霸于诸侯;一个国君是下等愚昧的君主,他手下的臣子又没有比得上他的人,这样的国家就会灭亡。现在我就是愚钝的下等国君,手下的群臣没有人比得上我,我担心楚国没有多久就不复存在了。我还听说,世上的贤者不会断绝。(既然)天下有贤人在,但是我偏偏得不到贤人(来辅佐)。像我这样活着,凭什么吃饭呀?』所以楚庄王因为思虑着得到贤人辅佐,到了中午都忘了吃饭。这就是所说先(于他人)明白(国家)存亡的原因的人,这就是先醒的人。 出自贾谊【新书】卷40先醒诗解2昭公亡而革心易行学道后醒虢君亡而不知所以亡不醒: 原文】昔宋昭公出亡,至于境,喟然叹曰:『呜呼!吾知所以亡矣。吾被服而立,侍御者数百人,无不曰吾君丽者。吾发政举事,朝臣千人,无不曰吾君圣者。吾外内不闻吾过,吾是以至此。吾困宜矣。』于是革心易行,衣苴布,食疄(田改丰)馂,昼学道而夕讲之,二年美闻于宋,宋人车徒迎而复位,卒为贤君,谥为昭公。既亡矣,而乃寤所以存,此后醒者也。昔者虢君骄恣自伐,谄谀亲贵,谏臣诘逐,政治踳乱,国人不服。晋师伐之,虢人不守。虢君出走,至于泽中,曰:『吾渴而欲饮。』其御乃进清酒。曰:『吾饥而欲食。』御进腶脯粱糗。虢君喜曰:『何给也?』御曰:『储之久矣。』曰:『何故储之?』对曰:『为君出亡而道饥渴也。』君曰:『知寡人亡邪?』对曰:『知之。』曰:『知之,何以不谏?』对曰:『君好谄谀,而恶至言,臣愿谏,恐先虢亡。』虢君作色而怒,御谢曰:『臣之言过也。』为闲,君曰:『吾之亡者诚何也?』其御曰:『君弗知耶?君之所以亡者,以大贤也。』虢君曰:『贤人之所以存也,乃亡,何也?』对曰:『天下之君皆不肖,夫疾吾君之独贤也,故亡。』虢君喜,据式而笑曰:『嗟!贤固若是苦耶?』遂徒行而于山中居,饥倦,枕御膝而卧,御以块自易,逃行而去,君遂饿死,为禽兽 食。此已亡矣,犹不寤所以亡,此不醒者也。故先醒者,当时而伯;后醒者,三年而复;不醒者,枕土而死,为虎狼食。呜呼 ,戒之哉! 【译文】 当年宋昭公出逃,到了边境,长叹道:『哎,我知道我流亡的原因了。我穿着美服站在朝堂之上,数百名侍奉者,没有一个人不说我英俊潇洒的;我发布命令裁决政事,数千朝臣没有一个不说我英明正确的。我在朝廷内外没有听到过有人说我的过失,因此我才到了这一步。我陷入困境真是理所应当的。』从此之后,洗心革面,改变行为,穿粗布衣服,吃粗糙的饭菜,白天学习正道,晚上讲给他人听,二年后,美名在宋国境内传颂,宋人派车马官员去迎接他,让他重新担任国君,他也最终成了贤明的国君。等到已经逃亡在外,然后才明白存国保位的道理,这就是后醒的人。 以前虢君骄傲放纵,喜好自夸,让阿谀奉承之人成为亲信和权贵,进谏的大臣被问罪驱逐,晋国军队进攻虢国。虢君逃亡,到了大泽,对手下人说:『我渴了想喝水。』车夫于是进献上了清酒。虢君又说:『我饿了要吃东西。』车夫又进献了干肉干粮。虢君非常高兴地问:『为何准备得这么充分?』车夫说:『我好久之前就储存了。』虢君问:『为什么储存?』车夫回答说:『就是为了您逃亡时路上饥渴准备的。』虢君问:『你知道我会逃亡?』车夫回答说:『知道呀。』虢君问:『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劝谏我?』车夫说:『您喜欢那些谄媚之言,讨厌真诚的话,我想进谏,却担心我会比虢国先灭亡。』虢君(听后)改变了脸色非常生气,车夫赶紧谢罪说:『我说的话错了。』等到歇息的时候,虢君又说:『我亡国(逃亡)的原因真的是什么?』车夫说:『您不知道吗?您亡国的原因,就是因为您太贤明。』虢君说:『贤君是国家赖以存在的条件呀,如今却亡了国,是为什么呀?』车夫回答说:『天下的国君都没有才德,(他们)都嫉恨您一个人贤明,所以您才亡了虢国。』虢君大喜,扶着车厢上的横木笑着说:『哎,贤者原本就是像这样痛苦吗?』于是下车步行到山中休息,又饿又累,枕着车夫的腿就睡着了,车夫用土块换出了自己的腿,逃跑离开了虢君,虢君于是就饿死了,尸体被禽兽吃了。这就是已经亡国了,还不能醒悟自己亡国的原因,这就是不醒悟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