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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延章

左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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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左傳   成公八年 【經】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晉欒書帥師侵蔡。
公孫嬰齊如莒。
宋公使華元來聘。
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晉侯使士燮來聘。
叔孫僑如會晉士燮、齊人、邾人代郯。
衛人來媵。
【傳】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季文子餞之,私焉,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懷德畏討,無有貳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於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懷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與一奪,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猶喪妃耦,而況霸主?霸主將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詩》曰:『猶之未遠,是用大簡。』行父懼晉之不遠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晉欒書侵蔡,遂侵楚,獲申驪。楚師之還也,晉侵沈,獲沈子揖初,從知、范、韓也。君子曰:「從善如流,宜哉!《詩》曰:『愷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績矣。」是行也,鄭伯將會晉師,門于許東門,大獲焉。
聲伯如莒,逆也。
宋華元來聘,聘共姬也。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禮也。
晉趙莊姬為趙嬰之亡故,譖之于晉侯,曰:「原、屏將為亂,欒、郤為徵。」六月,晉討趙同、趙括。武從姬氏畜于公宮。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於晉侯曰:「成季之勳,宣孟之忠,而無後,為善者其懼矣。三代之令王,皆數百年保天之祿。夫豈無辟王,賴前哲以免也。《周書》曰:『不敢侮鰥寡。』所以明德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秋,召桓公來賜公命。
晉侯使申公巫臣如吳,假道于莒,與渠丘公立於池上,曰:「城已惡。」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為虞?」對曰:「夫狡焉思啟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國蔑有?唯然,故多大國矣。唯或思或縱也。勇夫重閉,況國乎?」
冬,杞叔姬卒。來歸自杞,故書。
晉士燮來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吳故。公賂之,請緩師,文子不可,曰:「君命無貳,失信不立。禮無加貨,事無二成。君後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將復之。」季孫懼,使宣伯帥師會伐郯。
衛人來媵共姬,禮也。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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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左傳   成公九年 【經】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
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
公至自會。
二月伯姬歸于宋。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晉人來媵。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
晉人執鄭伯。
晉欒書帥師伐鄭。
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
秦人、白狄伐晉。
鄭人圍許。
城中城。
【傳】
九年春,杞桓公來逆叔姬之喪,請之也。杞叔姬卒,為杞故也。逆叔姬,為我也。
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於晉。晉人懼,會於蒲,以尋馬陵之盟。季文子謂范文子曰:「德則不競,尋盟何為?」范文子曰:「勤以撫之,寬以待之,堅強以禦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貳,德之次也。」是行也,將始會吳,吳人不至。
二月,伯姬歸于宋。
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會楚公子成于鄧。
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賦《韓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猶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賦《綠衣》之卒章而入。
晉人來媵,禮也。
秋,鄭伯如晉。晉人討其貳於楚也,執諸銅鞮。
欒書伐鄭,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楚子重侵陳以救鄭。
晉侯觀于軍府,見鍾儀,問之曰:「南冠而縶者,誰也?」有司對曰:「鄭人所獻楚囚也。」使稅之,召而弔之。再拜稽首。問其族,對曰:「泠人也。」公曰:「能樂乎?」對曰:「先父之職官也,敢有二事?」使與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對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問之,對曰:「其為大子也,師、保奉之,以朝于嬰齊而夕于側也。不知其他。」公語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稱先職,不背本也;樂操土風,不忘舊也;稱大子,抑無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舊,信也;無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雖大,必濟。君盍歸之,使合晉、楚之成。」公從之,重為之禮,使歸求成。
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渠丘城惡,眾潰,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楚師圍莒,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莒無備故也。君子曰:「恃陋而不備,罪之大者也;備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浹辰之間,而楚克其三都,無備也夫!《詩》曰:『雖有絲麻,無棄菅蒯;雖有姬姜,無棄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匱。』言備之不可以已也。」
秦人、白狄伐晉,諸侯貳故也。
鄭人圍許,示晉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偽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晉必歸君。」
城中城,書,時也。
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晉,報鍾儀之使,請脩好、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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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左傳   成公十年 【經】
十年春,衛侯之弟黑背帥師侵鄭。
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五月,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
齊人來媵。
丙午,晉侯獳卒。
秋七月,公如晉。
冬,十月。
【傳】
十年春,晉侯使糴茷如楚,報大宰子商之使也。
衛子叔黑背侵鄭,晉命也。
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鄭人殺繻,立髠頑,子如奔許。欒武子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以求成焉。」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大子州蒲以為君,而會諸侯伐鄭。鄭子罕賂以襄鐘,子然盟于脩澤,子駟為質。辛巳,鄭伯歸。
晉侯夢大厲,被髮及地,搏膺而踊曰:「殺余孫,不義。余得請於帝矣!」壞大門及寢門而入。公懼,入于室,又壞戶。公覺,召桑田巫。巫言如夢。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醫于秦。秦伯使醫緩為之。未至,公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公曰:「良醫也。」厚為之禮而歸之。六月丙午,晉侯欲麥,使甸人獻麥,饋人為之。召桑田巫,示而殺之。將食,張,如廁,陷而卒。小臣有晨夢負公以登天,及日中,負晉侯出諸廁,遂以為殉。
鄭伯討立君者,戊申,殺叔申、叔禽。君子曰:「忠為令德,非其人猶不可,況不令乎?」
秋,公如晉。晉人止公,使送葬。於是糴茷未反。冬,葬晉景公,公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故不書,諱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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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左傳   成公十一年 【經】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
晉侯使郤犨來聘,己丑,及郤犨盟。
夏,季孫行父如晉。
秋,叔孫僑如如齊。
冬,十月。
【傳】
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晉人以公為貳於楚,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
郤犨來聘,且涖盟。
聲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為姒。」生聲伯而出之,嫁於齊管于奚,生二子而寡,以歸聲伯。聲伯以其外弟為大夫,而嫁其外妹於施孝叔。郤犨來聘,求婦於聲伯。聲伯奪施氏婦以與之。婦人曰:「鳥獸猶不失儷,子將若何?」曰:「吾不能死亡。」婦人遂行。生二子於郤氏。郤氏亡,晉人歸之施氏,施氏逆諸河,沈其二子。婦人怒曰:「己不能庇其伉儷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殺之,將何以終?」遂誓施氏。
夏,季文子如晉報聘,且涖盟也。
周公楚惡惠、襄之偪也,且與伯與爭政,不勝,怒而出。及陽樊。王使劉子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晉。
秋,宣伯聘于齊,以脩前好。
晉郤至與周爭鄇田,王命劉康公、單襄公訟諸晉。郤至曰:「溫,吾故也,故不敢失。」劉子、單子曰:「昔周克商,使諸侯撫封,蘇忿生以溫為司寇,與檀伯達封于河。蘇氏即狄,又不能於狄而奔衛。襄王勞文公而賜之溫,狐氏、陽氏先處之,而後及子。若治其故,則王官之邑也,子安得之?」晉侯使郤至勿敢爭。
宋華元善於令尹子重,又善於欒武子。聞楚人既許晉糴茷成,而使歸復命矣。冬,華元如楚,遂如晉,合晉、楚之成。
秦、晉為成,將會于令狐。晉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涉河,次于王城,使史顆盟晉侯于河東。晉郤犨盟秦伯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齊盟所以質信也。會所,信之始也。始之不從,其何質乎?」秦伯歸而背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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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   成公十二年 【經】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晉。
夏,公會晉侯、衛侯于瑣澤。
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冬,十月。
【傳】
十二年春,王使以周公之難來告。書曰:「周公出奔晉。」凡自周無出,周公自出故也。
宋華元克合晉、楚之成。夏五月,晉士燮會楚公子罷、許偃。癸亥,盟于宋西門之外,曰:「凡晉、楚無相加戎,好惡同之,同恤菑危,備救凶患。若有害楚,則晉伐之;在晉,楚亦如之。交贄往來,道路無壅,謀其不協,而討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隊其師,無克胙國。」鄭伯如晉聽成,會于瑣澤,成故也。
狄人間宋之盟以侵晉,而不設備。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晉郤至如楚聘,且涖盟。楚子享之,子反相,為地室而縣焉。郤至將登,金奏作於下,驚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賓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貺之以大禮,重之以備樂。如天之福,兩君相見,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子反曰:「如天之福,兩君相見,無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遺,焉用樂?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賓曰:「若讓之以一矢,禍之大者,其何福之為?世之治也,諸侯間於天子之事,則相朝也,於是乎有享宴之禮。享以訓共儉,宴以示慈惠。共儉以行禮,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禮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及其亂也,諸侯貪冒,侵欲不忌,爭尋常以盡其民,略其武夫,以為己腹心股肱爪牙。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則公侯能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亂則反之。今吾子之言,亂之道也,不可以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從?」遂入,卒事。歸,以語范文子。文子曰:「無禮,必食言,吾死無日矣夫!」
冬,楚公子罷如晉聘,且涖盟。十二月,晉侯及楚公子罷盟于赤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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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左傳   成公十三年 【經】
十有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
三月,公如京師。
夏五月,公自京師,遂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曹伯盧卒于師。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冬,葬曹宣公。
【傳】
十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將事不敬。孟獻子曰:「郤氏其亡乎!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郤子無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師,將社稷是衛,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為?」
三月,公如京師。宣伯欲賜,請先使,王以行人之禮禮焉。孟獻子從。王以為介,而重賄之。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會晉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劉子曰:「吾聞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養以之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是故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敦篤。敬在養神,篤在守業。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
夏四月戊午,晉侯使呂相絕秦,曰:
  昔逮我獻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禍晉國,文公如齊,惠公如秦。無祿,獻公即世,穆公不忘舊德,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晉。又不能成大勳,而為韓之師。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冑,跋履山川,踰越險阻,征東之諸侯,虞、夏、商、周之胤,而朝諸秦,則亦既報舊德矣。鄭人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帥諸侯及秦圍鄭。秦大夫不詢于我寡君,擅及鄭盟。諸侯疾之,將致命于秦。文公恐懼,綏靜諸侯,秦師克還無害,則是我有大造于西也。
  無祿,文公即世,穆為不弔,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絕我好,伐我保城,殄滅我費滑,散離我兄弟,撓亂我同盟,傾覆我國家。我襄公未忘君之舊勳,而懼社稷之隕,是以有殽之師。猶願赦罪于穆公,穆公弗聽,而即楚謀我。天誘其衷,成王殞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
  穆、襄即世,康、靈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闕翦我公室,傾覆我社稷,帥我蝥賊,以來蕩搖我邊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猶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羈馬,我是以有河曲之戰。東道之不通,則是康公絕我好也。
  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領西望,曰:「庶撫我乎!」君亦不惠稱盟,利吾有狄難,入我河縣,焚我箕、郜,芟夷我農功,虔劉我邊陲,我是以有輔氏之聚。君亦悔禍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獻、穆,使伯車來命我景公曰:「吾與女同好棄惡,復修舊德,以追念前勳。」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會。君又不祥,背棄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讎,而我之昏姻也。君來賜命曰:「吾與女伐狄。」寡君不敢顧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晉將伐女。」狄應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惡君之二三其德也,亦來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來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雖與晉出入,余唯利是視。』不穀惡其無成德,是用宣之,以懲不壹。」
  諸侯備聞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暱就寡人。寡人帥以聽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顧諸侯,矜哀寡人,而賜之盟,則寡人之願也。其承寧諸侯以退,豈敢徼亂?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諸侯退矣。敢盡布之執事,俾執事實圖利之。
秦桓公既與晉厲公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諸侯是以睦於晉。晉欒書將中軍,荀庚佐之。士燮將上軍,郤錡佐之。韓厥將下軍,荀罃佐之。趙旃將新軍,郤至佐之。郤毅御戎,欒鍼為右。孟獻子曰:「晉帥乘和,師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晉師以諸侯之師,及秦師戰于麻隧。秦師敗績,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曹宣公卒于師。師遂濟涇,及侯麗而還。迓晉侯于新楚。
成肅公卒于瑕。
六月丁卯夜,鄭公子班自訾求入于大宮,不能,殺子印、子羽,反軍于市。己巳,子駟帥國人盟于大宮,遂從而盡焚之,殺子如、子駹、孫叔、孫知。
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喪。秋,負芻殺其太子而自立也,諸侯乃請討之。晉人以其役之勞,請俟他年。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將亡,國人皆將從之。成公乃懼,告罪,且請焉。乃反,而致其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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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左傳   成公十四年 【經】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夏,衛孫林父自晉歸于衛。
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
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
冬十月庚寅,衛侯臧卒。
秦伯卒。
【傳】
十四年春,衛侯如晉,晉侯強見孫林父焉,定公不可。夏,衛侯既歸,晉侯使郤犨送孫林父而見之,衛侯欲辭,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國又以為請。不許,將亡。雖惡之,不猶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衛侯見而復之。衛侯饗苦成叔,甯惠子相。苦成叔傲。甯子曰:「苦成叔家其亡乎!古之為享食也,以觀威儀、省禍福也。故《詩》曰:『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傲,萬福來求。』今夫子傲,取禍之道也。」
秋,宣伯如齊逆女。稱族,尊君命也。
八月,鄭子罕伐許,敗焉。戊戌,鄭伯復伐許。庚子,入其郛。許人平以叔申之封。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舍族,尊夫人也。故君子曰:「《春秋》之稱,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盡而不汙,懲惡而勸善。非聖人,誰能脩之?」
衛侯有疾,使孔成子、甯惠子立敬姒之子衎以為大子。冬十月,衛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見大子之不哀也,不內酌飲。歎曰:「是夫也,將不唯衛國之敗,其必始於未亡人!烏呼!天禍衛國也夫!吾不獲鱄也使主社稷!」大夫聞之,無不聳懼。孫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于衛,盡寘諸戚,而甚善晉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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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   成公十五年 【經】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衛定公。
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癸丑,公會晉侯、衛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
公至自會。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鄭。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魚石出奔楚。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會晉士燮、齊高無咎、宋華元、衛孫林父、鄭公子鰌、邾人會吳于鍾離。
許遷于葉。
【傳】
十五年春,會于戚,討曹成公也。執而歸諸京師。書曰:「晉侯執曹伯。」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于其民,諸侯討而執之,則曰某人執某侯。不然則否。諸侯將見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辭曰:「前志有之曰:『聖達節,次守節,下失節。』為君非吾節也。雖不能聖,敢失守乎?」遂逃,奔宋。
夏六月,宋共公卒。
楚將北師,子囊曰:「新與晉盟而背之,無乃不可乎?」子反曰:「敵利則進,何盟之有?」申叔時老矣,在申,聞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禮,禮以庇身,信禮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鄭,及暴隧,遂侵衛,及首止。鄭子罕侵楚,取新石。欒武子欲報楚,韓獻子曰:「無庸,使重其罪,民將叛之。無民,孰戰?」
秋八月,葬宋共公。于是華元為右師,魚石為左師,蕩澤為司馬,華喜為司徒,公孫師為司城,向為人為大司寇,鱗朱為少司寇,向帶為大宰,魚府為少宰。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曰:「我為右師,君臣之訓,師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賴寵乎?」乃出奔晉。二華,戴族也;司城,莊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魚石將止華元,魚府曰:「右師反,必討,是無桓氏也。」魚石曰:「右師苟獲反,雖許之討,必不敢。且多大功,國人與之。不反,懼桓氏之無祀于宋也。右師討,猶有戌在,桓氏雖亡,必偏。」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請討,許之,乃反。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子山。書曰:「宋殺其大夫山」,言背其族也。
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出舍於睢上,華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華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魚府曰:「今不從,不得入矣。右師視速而言疾,有異志焉。若不我納,今將馳矣。」登丘而望之,則馳。聘而從之,則決睢澨,閉門登陴矣。左師、二司寇、二宰遂出奔楚。華元使向戌為左師,老佐為司馬,樂裔為司寇,以靖國人。
晉三郤害伯宗,譖而殺之,及欒弗忌。伯州犂奔楚。韓獻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紀也,而驟絕之,不亡何待?」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盜憎主人,民惡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難。」
十一月,會吳于鍾離,始通吳也。
許靈公畏偪于鄭,請遷于楚。辛丑,楚公子申遷許于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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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   成公十六年 【經】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晉侯使欒黶來乞師。
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楚殺其大夫公子側。
秋,公會晉侯、齊侯、衛侯、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見公。
公至自會。
公會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
曹伯歸自京師。
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苕丘。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及晉郤犨盟于扈。
公至自會。
乙酉,刺公子偃。
【傳】
十六年春,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陰之田求成于鄭。鄭叛晉,子駟從楚子盟于武城。
夏四月,滕文公卒。
鄭子罕伐宋,宋將鉏、樂懼敗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鄭人覆之,敗諸汋陵,獲將鉏、樂懼。宋恃勝也。
衛侯伐鄭,至于鳴鴈,為晉故也。
晉侯將伐鄭,范文子曰:「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以逞。若唯鄭叛,晉國之憂,可立俟也。」欒武子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必伐鄭。」乃興師。欒書將中軍,士燮佐之;郤錡將上軍,荀偃佐之;韓厥將下軍,郤至佐新軍。荀罃居守。郤犨如衛,遂如齊,皆乞師焉。欒黶來乞師,孟獻子曰:「晉有勝矣。」戊寅,晉師起。
鄭人聞有晉師,使告于楚,姚句耳與往。楚子救鄭,司馬將中軍,令尹將左,右尹子辛將右。過申,子反入見申叔時,曰:「師其何如?」對曰:「德、刑、詳、義、禮、信,戰之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詳以事神,義以建利,禮以順時,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用利而事節,時順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無不具,各知其極。故《詩》曰:『立我烝民,莫匪爾極。』是以神降之福,時無災害,民生敦厖,和同以聽,莫不盡力以從上命,致死以補其闕,此戰之所由克也。今楚內棄其民,而外絕其好;瀆齊盟,而食話言;奸時以動,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進退罪也。人恤所厎,其誰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復見子矣。」姚句耳先歸,子駟問焉,對曰:「其行速,過險而不整。速則失志,不整,喪列。志失列喪,將何以戰?楚懼不可用也。」
五月,晉師濟河。聞楚師將至,范文子欲反,曰:「我偽逃楚,可以紓憂。夫合諸侯非吾所能也,以遺能者。我若群臣輯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
六月,晉、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戰。郤至曰:「韓之戰,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軫不反命;邲之師,荀伯不復從。皆晉之恥也。子亦見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恥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戰也,有故。秦、狄、齊、楚皆彊,不盡力,子孫將弱。今三彊服矣,敵楚而已。唯聖人能外內無患。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內憂,盍釋楚以為外懼乎?」
甲午晦,楚晨壓晉軍而陳,軍吏患之。范匄趨進,曰:「塞井夷竈,陳于軍中,而疏行首。晉、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執戈逐之,曰:「國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欒書曰:「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郤至曰:「楚有六間,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惡,王卒以舊,鄭陳而不整,蠻軍而不陳,陳不違晦,在陳而囂。合而加囂,各顧其後,莫有鬥心。舊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
楚子登巢車以望晉軍。子重使大宰伯州犂侍于王後。王曰:「騁而左右,何也?」曰:「召軍吏也。」「皆聚于軍中矣。」曰:「合謀也。」「張幕矣。」曰:「虔卜于先君也。」「徹幕矣。」曰:「將發命也。」「甚囂,且塵上矣。」曰:「將塞井夷竈而為行也。」「皆乘矣,左右執兵而下矣。」曰:「聽誓也。」「戰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戰禱也。」伯州犂以公卒告王。苗賁皇在晉侯之側,亦以王卒告。皆曰:「國士在,且厚,不可當也。」苗賁皇言于晉侯曰:「楚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而三軍萃于王卒,必大敗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復 a002.gif a003.gif ,曰:『南國 481e.gif 、王傷,不敗何待?」公從之。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違于淖。步毅御晉厲公,欒鍼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黨為右。石首御鄭成公,唐苟為右。欒、范以其族夾公行,陷于淖。欒書將載晉侯,鍼曰:「書退!國有大任,焉得專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離局,姦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
癸巳,潘尫之黨與養由基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憂于戰?」王怒曰:「大辱國!詰朝爾射,死藝。」呂錡夢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異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戰,射共王中目。王召養由基,與之兩矢,使射呂錡,中項,伏弢。以一矢復命。
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見楚子,必下,免冑而趨風。楚子使工尹襄問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韋之跗注,君子也。識見不穀而趨,無乃傷乎?」郤至見客,免冑承命,曰:「君之外臣至,從寡君之戎事,以君之靈,間蒙甲冑,不敢拜命。敢告不寧,君命之辱。為事之故,敢肅使者。」三肅使者而退。
晉韓厥從鄭伯,其御杜溷羅曰:「速從之!其御屢顧,不在馬,可及也。」韓厥曰:「不可以再辱國君。」乃止。郤至從鄭伯,其右茀翰胡曰:「諜輅之,余從之乘,而俘以下。」郤至曰:「傷國君有刑。」亦止。石首曰:「衛懿公唯不去其旗,是以敗于熒。」乃內旌于弢中。唐苟謂石首曰:「子在君側,敗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請止。」乃死。
楚師薄于險,叔山冉謂養由基曰:「雖君有命,為國故,子必射。」乃射。再發,盡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車,折軾。晉師乃止。囚楚公子茷。欒鍼見子重之旌,請曰:「楚人謂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于楚也,子重問晉國之勇。臣對曰:『好以眾整。』曰:『又何如?』臣對曰:『好以暇。』今兩國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謂整。臨事而食言,不可謂暇。請攝飲焉。」公許之。使行人執榼承飲,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從者,使某攝飲。」子重曰:「夫子嘗與吾言于楚,必是故也。不亦識乎!」受而飲之,免使者而復鼓。旦而戰,見星未已。
子反命軍吏察夷傷,補卒乘,繕甲兵,展車馬,雞鳴而食,唯命是聽。晉人患之。苗賁皇徇曰:「蒐乘補卒,秣馬利兵,修陳固列,蓐食申禱,明日復戰。」乃逸楚囚。王聞之,召子反謀。穀陽豎獻飲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見。王曰:「天敗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
晉入楚軍,三日穀。范文子立于戎馬之前,曰:「君幼,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書》曰:『唯命不于常』,有德之謂。」楚師還,及瑕,王使謂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師徒者,君不在。子無以為過,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賜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實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謂子反曰:「初隕師徒者,而亦聞之矣。盍圖之?」對曰:「雖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側,側敢不義?側亡君師,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戰之日,齊國佐、高無咎至于師,衛侯出于衛,公出于壞隤。
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壞隤,申宮、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使孟獻子守于公宮。
秋,會于沙隨,謀伐鄭也。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侯待于壞隤,以待勝者。」郤犨將新軍,且為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取貨于宣伯,而訴公于晉侯。晉侯不見公。
曹人請于晉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國人曰:『若之何?憂猶未弭。』而又討我寡君,以亡曹國社稷之鎮公子,是大泯曹也。先君無乃有罪乎?若有罪,則君列諸會矣。君唯不遺德刑,以伯諸侯,豈獨遺諸敝邑?取私布之。」
七月,公會尹武公及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不敢過鄭。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于晉師,為食于鄭郊。師逆以至。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後食。
諸侯遷于制田,知武子佐下軍,以諸侯之師侵陳,至于鳴鹿。遂侵蔡。未反,諸侯遷于潁上。戊午,鄭子罕宵軍之,宋、齊、衛皆失軍。
曹人復請于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子臧反,曹伯歸。子臧盡致其邑與卿而不出。
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若欲得志于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而事晉,蔑有貳矣。魯不貳,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人執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于晉,郤犨曰:「苟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于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若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讎,亡而為讎,治之何及?」郤犨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隸也,敢介大國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請,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于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謀國家不貳,圖其身不忘其君。若虛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冬十月,出叔孫僑如而盟之,僑如奔齊。十二月,季孫及郤犨盟于扈。歸,刺公子偃,召叔孫豹于齊而立之。
齊聲孟子通僑如,使立于高、國之間。僑如曰:「不可以再罪。」奔衛,亦間于卿。
晉侯使郤至獻楚捷于周,與單襄公語,驟稱其伐。單子語諸大夫曰:「溫季其亡乎?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怨之所聚,亂之本也。多怨而階亂,何以在位?《夏書》曰:『怨豈在明?不見是圖。』將慎其細也。今而明之,其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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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左傳   成公十七年 【經】
十有七年春,衛北宮括帥師侵鄭。
夏,公會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邾人伐鄭。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秋,公至自會。
齊高無咎出奔莒。
九月辛丑,用郊。
晉侯使荀罃來乞師。
冬,公會單子、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
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
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犨、郤至。
楚人滅舒庸。
【傳】
十七年春王正月,鄭子駟侵晉虛、滑。衛北宮括救晉侵鄭,至于高氏。夏五月,鄭大子髡頑、侯獳為質于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戍鄭。
公會尹武公、單襄公及諸侯伐鄭,自戲童至于曲洧。
晉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也,難將作矣。愛我者惟祝我,使我速死,無及于難,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士燮卒。
乙酉,同盟于柯陵,尋戚之盟也。
楚子重救鄭,師于首止。諸侯還。
齊慶克通于聲孟子,與婦人蒙衣乘輦而入于閎。鮑牽見之,以告國武子,武子召慶克而謂之。慶克久不出,而告夫人曰:「國子謫我!」夫人怒。國子相靈公以會,高、鮑處守。及還,將至,閉門而索客。孟子訴之曰:「高、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國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鮑牽而逐高無咎。無咎奔莒,高弱以盧叛。齊人來召鮑國而立之。初,鮑國去鮑氏而來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須吉。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與匡句須邑,使為宰,以讓鮑國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實吉。」對曰:「能與忠良,吉孰大焉?」鮑國相施氏忠,故齊人取以為鮑氏後。仲尼曰:「鮑莊子之知不如葵,葵猶能衛其足。」
冬,諸侯伐鄭。十月庚午,圍鄭。楚公子申救鄭,師于汝上。十一月,諸侯還。
初,聲伯夢涉洹,或與己瓊瑰,食之,泣而為瓊瑰,盈其懷,從而歌之曰:「濟洹之水,贈我以瓊瑰。歸乎歸乎!瓊瑰盈吾懷乎!」懼不敢占也。還自鄭,壬申,至于貍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眾繁,而從余三年矣,無傷也。」言之,之莫而卒。
齊侯使崔杼為大夫,使慶克佐之,帥師圍盧。國佐從諸侯圍鄭,以難請而歸。遂如盧師,殺慶克,以穀叛。齊侯與之盟于徐關而復之。十二月,盧降。使國勝告難于晉,待命于清。
晉厲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盡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廢也,怨郤氏,而嬖于厲公。郤錡奪夷陽五田,五亦嬖于厲公。郤犨與長魚矯爭田,執而梏之,與其父母妻子同一轅。既,矯亦嬖于厲公。欒書怨郤至,以其不從己而敗楚師也,欲廢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戰也,郤至實召寡君,以東師之未至也,與軍帥之不具也,曰:『此必敗,吾因奉孫周以事君。』」公告欒書。書曰:「其有焉!不然,豈其死之不恤,而受敵使乎?君盍嘗使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欒書使孫周見之。公使覘之,信。遂怨郤至。
厲公田,與婦人先殺而飲酒,後使大夫殺。郤至奉豕,寺人孟張奪之,郤至射而殺之。公曰:「季子欺余!」厲公將作難,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敵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聞之,郤錡欲攻公,曰:「雖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亂。失茲三者,其誰與我?死而多怨,將安用之?君實有臣而殺之,其謂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後矣。若殺不辜,將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祿,是以聚黨。有黨而爭命,罪孰大焉?」壬午,胥童、夷羊五帥甲八百,將攻郤氏。長魚矯請無用眾,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結衽,而偽訟者。三郤將謀于榭,矯以戈殺駒伯、苦成叔于其位。溫季曰:「逃威也。」遂趨。矯及諸其車,以戈殺之。皆尸諸朝。
胥童以甲劫欒書、中行偃于朝。矯曰:「不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對曰:「人將忍君。臣聞亂在外為姦,在內為軌。御姦以德,御軌以刑。不施而殺,不可謂德;臣偪而不討,不可謂刑。德刑不立,姦軌並至,臣請行。」遂出奔狄。公使辭于二子,曰:「寡人有討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無辱,其復職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討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惠也。二臣雖死,敢忘君德?」乃皆歸。公使胥童為卿。
公遊于匠麗氏,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召士匄,士匄辭。召韓厥,韓厥辭曰:「昔吾畜于趙氏,孟姬之讒,吾能違兵。古人有言曰:『殺老牛莫之敢尸。』而況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
舒庸人以楚師之敗也,道吳人圍巢,伐駕,圍釐、虺,遂恃吳而不設備。楚公子櫜師襲舒庸,滅之。
閏月乙卯晦,欒書、中行偃殺胥童。民不與郤氏,胥童道君為亂,故皆書曰「晉殺其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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