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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中國漢學網 附1: 音節字母拼問題
[1] 音素字母拼與音節字母拼
一千多年前,日本人來到大唐求學,研究了當時漢字的反切注音,從其中把精華的音節字母拼淘了去,設計出了音節字母拼的假名50音日文。近代西洋的音素字母拼傳到日本後,也出現了音素拼的日文羅馬字。但日本民眾依舊堅持用假名夾漢字的日文,不為西洋騾馬字所動,因它並不比假名好用。
西方音素字母拼認為,一個單音節由音谷與一個音峰構成,不響亮的輔音音素不能構成音峰而不能單獨構成音節,只能是構成音谷的音素。元音音素則響亮形成音節中的音峰,可以單獨成為一個音節,也可以與輔音連在一起構成音節。用字母表示音素來拼出音節就是音素字母拼。
音節字母拼是把字符作為表示一個音節(一個漢字音)的字母用,用兩個音節字母快讀拼出另一個單音節的音。古代反切就既用到音節字母拼,又用到音素拼。
一般字典對反切的解釋是不善的,籠統的說反切是『上字取聲下字取韻』來拼,其實很多反切注音可以不考慮聲韻取捨,只要反切上下字快讀就可拼出所需字音。如古書反切注音有『旦,得案切』,只要上下字『得de案an』快讀就可拼出『旦』這音。又如『幾、安』這兩個單音節字音,若快讀就可拼出『間』這單音節字音。凡是反切上、下字(前、後音字)可以不考慮聲韻取捨,只要兩字快讀就可拼出所需字音的反切,就叫簡式反切音節字母拼。若上下字要考慮聲韻取捨來拼的反切,那不過是一種用到音素拼的繁式反切。
把澡盆中的聖嬰當髒水一起潑掉的粗心爸爸,看到繁式反切就把反切連同其中的簡式反切都當髒水潑掉,去抱養一個洋娃娃,這樣好嗎?若這洋娃娃比簡式反切好,還情有可說。問題是這洋娃娃雖然也不錯,但並不比簡式反切更好而是繁難得多。
抱養來的洋娃娃小名雖然沒有用輔音音素、元音音素的音素拼洋名,取的小名仍是反切中傳統的聲韻母拼。但把其中聲母暗地裡當輔音看,就是亂用藥而釀成自惹煩惱的繁腦後遺症。
洋名元音音素與中名韻母是可以對等的,但中名聲母與洋名輔音音素則不是對等的概念,而漢拼是把聲母等同於輔音音素在用。如漢拼聲母表中有聲母『s厶思』,聲韻母表後第一條規定說,聲母表中聲母『s厶思』等字的韻母用i,因此【新華字典】中『思、四』音的字的注音是『思si厶』而不是『思s厶』。由此可見,漢拼規定『s思』等字的韻母用i是把聲母『s思』當成是要加元音i的輔音在用。聲母表中有聲母『b玻、d得、g哥、j基』而字典中都是當輔音再加了元音注音為『玻bo、得de、哥ge、基ji』,因此漢拼聲母表中21個聲母全都是當輔音在用,是用的西洋音素拼體系。
[2] 聲母是不是輔音音素?
是不是聲母只能當輔音用與是否這樣用最先進呢?先來看古代反切用的聲韻母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康熙字典】中說『俊鋇淖⒁粼凇短祈】中是『良冉切』,在【【集】【俊菊】】中是『力冉切』。要由『良liang冉ran』中上字取聲下字取韻來拼出『斂lian』這音,取的聲母只能是『良liang』中的li這段音,去與下字『冉ran』中的韻母an相拼,才能拼出『斂lian』這音。不能是從上字『良』中舍韻取輔音l與下字『冉ran』的韻母an來拼,因這樣拼出的字不是讀『斂lian』而是讀『爛懶lan』這音。【集韻】等中的『斂,力冉切』乾脆不要你從上字中去舍韻取聲,只能是把整個上字『力li』當聲母來與下字『冉』中的韻母an相拼,才可能是『斂』這音。
又如【康熙字典】中有『亮:【V】【集】力切。【俊菊】力仗切』,也只能是把整個上字『力li』當聲母來與下字『仗zhang』中的韻母ang相拼,才可能是『亮liang』這音。
顯然,古書中的『上字取聲』所取的聲母可能有三種情況,一種是取上字中輔元音相拼的一段音,如『斂,良冉切』這例取的聲母是從『良liang』中取的li這段音節。第二種情況是從上字中取的聲母就是上字這單音節,如『亮,力仗切』中的『力』。第三種情況是從上字中取輔音當聲母,如『練,郎甸切』。因此古書中的聲母是一個有多種可能的綜合概念,聲母可能等於西洋語音學中的輔音音素但不全等於輔音,即:聲母≥輔音音素。韻母則大致與西洋音素拼中的元音音素相當。
【康熙字典】中還有『:【唐】力延切,【苛暄憂小保梢勻「ㄒ粢部剎豢悸巧先∩幔灰舷倫幀傲ρ印笨於粒塗善闖觥傲閉庖簟!傲li延ian』中每個音素都是『聯lian』中要的,沒有什麼要取捨的。『聯,陵延切』似乎必須從『陵』中舍韻ing取輔音l或舍韻ng取音節li來拼,其實在上下字『陵ling延ian』快讀過程中,夾在中間的音素ng或ing變短弱,形成首尾的音素l、i、an相拼為主的『聯lian』這單音節字音的聽覺效果,兩個單音節漢字的字音快讀可能與輔音與元音的音素拼的聽覺效果相同。
[3] 音節字母拼不如音素拼科學先進嗎?
可能古人早就注意到,在某些情況下選某兩個單音節漢字作上下字快讀,就可拼出另一種漢字的字音,因而古代書中這種反切的例很多。只要上字中的韻尾口舌唇齒形位較接近下字韻頭,上下字快讀過程中的上字韻尾就可能因快讀變短弱,形成上字輔音與下字元音相拼為主的聽覺效果。這可能是古代反切用漢字作聲韻母而不另搞輔元音的音素符號拼的原因之一。如『旦,得案切』也可以不考慮聲韻取捨,只要上下字『得de案an』快讀,夾在中間的元音e變短弱,形成輔元音d與an相拼為主的聽覺效果。
這種音變不是牽強附會也並不奇怪,是快讀的必然結果。因人耳對間隔遠小於0.1秒的兩個音很難辨別開,不只是對上下字間夾的韻如此,甚至兩個輔音快讀,有的也可能發生某種音變。如英語中兩個單音節詞的it is,因快讀音變為its,其中兩個輔音的ts讀音本該近似『特似』這樣兩個音,但因快讀音變為近似『次』這樣一個音。又如victory(勝)或histoy(史)中的tory,慢讀或美語類似有『特蕊』這樣兩個音,英語中快讀時夾在中間的元音O變短弱而近似於try這樣的音,兩個輔音tr又因快讀而使『特蕊』這樣兩個音變得像『吹』這樣一個音。
把識字查字打字結合起來當系統工程考慮的三峽碼(S碼)簡拼認為,語音分析與拼音可以從靜態的單個音節中分解出每個輔、元音音素來搞音素拼,也可不去從單個音節中靜態機械微分出每個輔元音音素來搞音素拼,而是從兩個音節快讀的宏觀動態過程中可能發生的音變積分的結果來選取拼法。如『旦dan』這字音,可以從其中靜態機械微分出輔音d與元音an來快讀拼出。但也可不去靜態機械微分出輔音d來與元音an相拼,而是用兩個單音節字音『得de、安an』快讀來拼出,因『得de』與『安an』快讀的過程中,夾在中間的元音e變短弱,形成首尾輔、元音的d與an相拼為主的聽覺效果,這動態積分的兩個音節de與an相拼結果與靜態機械微分出輔音d、元音an來拼的『旦dan』的結果聽感是一樣的。
古代反切把單音節字音作為表示聲母的音節字母用的另一個可能原因是,漢語中所有或幾乎所有的輔音都後帶元音成為單音節字音出現在語言中,幾乎沒有不連元音的單獨是輔音的字音與字符。而英語等西語幾乎每一個輔音都可連其它輔音成複輔音,或後面不帶元音出現在音節尾,如英語中單音節三音詞的ask(問)中詞末相連的輔音ks。西語中有書面形式的輔音字母出現在字中,輔音在西語中與文字中是顯性的,明擺出的,如ask中的sk,宜於也必要用音素字母拼成字。漢語沒有或幾乎沒有輔音連輔音的複輔音,輔音是隱含在字音字形中的,只有學了音素拼音的人才便把隱含的輔音從字音中分解出來。因此漢語不太必要從字音中把隱含的輔音分解出來搞音素拼的字或音素拼注音,宜於單音節成字與宜於把單音節字音當音節字母搞音節字母拼。
S碼認為,古代的反切有繁式與簡式兩大類和上繁下簡等四個小類。簡式反切特指上下字都不必考慮聲韻取捨,只要兩字快讀就可拼出所需的字音的全簡式反切。如宋代徐鉉給漢代許慎【說文解字】加進了反切的『大徐本』中的『淺,七衍切』就是既可以是簡式反切,也可能是音素拼的繁式反切。上字『七qi』就是『淺qian』開頭要的兩個音素,無所謂聲韻取捨。下字『衍ian』就是『淺』的聲母q後所要的韻母,也無所謂聲韻取捨,只要兩字快讀即可,因此是簡式反切。也可以當上繁下簡式看不把上字『七』當音節字母,而是當聲韻要取捨的上字,舍韻取輔音來作聲母,取『七qi』的輔音q與下字『衍ian』相拼。雖然這樣也可以,但這就比兩字快讀拼的簡式反切多了一重舍韻取輔音的繁難,因此是繁式反切中的上繁下簡式。
又如『大徐本』中『遷,七然切』可能是繁式反切中的上簡下繁式,也可能是簡式反切。因上字『七qi』就是『遷qian』開頭要的兩個音素,下字『然ran』必須去掉聲母r只取韻母an用,所以是上簡下繁式。但現在與古代一些地方『肉油』不分,『人銀』不分,『然』的一種可能方言讀音是ian而不是ran,像『肉』的讀音是iou而不是rou一樣。在這種r讀成i的地方,『遷,七然切』也是全簡式反切而不是上簡下繁式。
雖然把聲母當輔音或音節字母看都可以,都不算錯,但二者簡繁卻有較大差別。把聲韻母選定為音節字母,就都可用漢字表示,這樣注音只要兩字快讀拼,簡明容易。把聲母限定為輔音不便之一是,漢語中沒有只是輔音的字,不能用漢字直接表示寫出,除非是另定字符表示寫出或間接用漢字示意;不便之二是,與間接表示輔音的漢字同音的字的注音要另加元音,多一重麻煩多按打字鍵,如要像漢拼那樣規定聲母『s厶思』等字的韻母用i,『思、四』音的字的注音與打字要用『四思si』而不是『四思s』。
因此漢拼抱養音素拼洋妞是自找麻煩,反切中的音節字母拼這土囝更活便些。S碼簡拼就是用的簡式反切音節字母拼,在S碼P型簡拼中有與漢拼一樣的聲母『思s厶』,但簡拼中是把S看成是表示『思』這單音節字音的音節字母而不只是代表它的輔音音素字母,與聲母『思』同音的字的注音與打字碼就是s,而不是像漢拼那樣要再加元音i拼寫為si而可少按打字鍵。注音字母也把聲母『思si厶』當音節字母用,【新華字典】中『思』的同音的字的注音是『思厶』而不是多一個注音字母丨的『思si厶丨』。
【簡式漢語識字讀本】(丙種本或E種本)
(國內與對外漢語教學兼用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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