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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千百年来,新疆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温泉县查干乌苏山口南麓山前台地草原上,一座座巨大的石堆耸立着,没人能说清它们是做什么的,更没人能说清它们何时被何人建在这里。这里方圆7公里范围内,数十座形制相近、规模不等的石栏墓葬点缀在茵茵绿草间,这就是约4000年前居住在这里的先人留下的“石头迷宫”。
“石头迷宫”阿敦乔鲁遗址与墓地是近年来在新疆发现的重要的青铜时代遗存,其年代为公元前19世纪至公元前17世纪,属于青铜时代早期。其意义在于首次在新疆确认了相互关联的早期青铜时代的遗址,为探讨该区域古代社会结构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材料。同时为解释西天山地区青铜时代遗址的具体面貌提供了一批全新的、重要的材料,将极大地推进新疆青铜时代考古学文化的研究。
今年1月9日,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主办,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考古杂志社承办的第十二届“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学论坛――2012年中国考古新发现”揭晓,阿敦乔鲁遗址与墓地与其他6大考古发现入选其中。
4000年前的“石头迷宫”
约4000年前,以当时的人力、畜力,如何将不规则的巨石破解成片状,如何搬运就位?是什么人种,哪个族群,他们从哪里来,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们又去了哪里?从目前挖掘的情况分析,这里有11处举行某种仪式的石堆祭祀遗址。这个族群为何要在非常集中的地域里建如此多的祭祀台地?最关键的是,在我国传统史书甚至传说中对这里并无只字片语,在我国北方地区也尚未有过同样类型的遗址被发现。
关于中国北方、西方族群的记载,即便最早见于先秦史籍中记述商周王朝对“丁零”(又称狄历、翟等)的战事,也是公元前约1200年的事。考古人员从已经获得的5个碳―14年代测定显示,阿敦乔鲁遗址和墓葬的年代为公元前19世纪到公元前17世纪之间,距今约4000年,这在新疆的青铜时代遗址中属于年代偏早的。这到底是何族群?
考古人员试图探讨这些秘密,还原他们的本来面目,但石栅墓石棺里给他们的线索太少了。这些石栅墓石棺均葬一人,石棺均为东西向,棺中只有残碎的人骨遗存,人骨还有焚烧的痕迹。每个石棺中均有陶罐,由于年代久远,均已残碎成灰,偶有一些残片。石棺里还出土了大芸,也就是人们现在还在使用的肉苁蓉等植物孢粉。这让人产生不解:这些人为何要在葬前焚烧呢?他们将肉苁蓉等植物孢粉放在墓里有何用意?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当时生活着一群拥有非常先进的生产生活工具,族群人数众多,且生活富裕的人类。那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从哪里来?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们又去了哪里?他们为何用石头组成这样的“图案”?迄今为止,在整个中国北方草原地区没有发现同样类型的跨越,这让考古人员在费解的同时,也有了破解历史密码的冲动与动力。
遗址将要改写以往的认识
遗址中的墓葬类型经过比对,发现此类墓葬在哈萨克斯坦七河流域曾有过发现;而其居住址则未见报道,属于新发现的类型。
除了发现带有木质葬具和陪葬品相对丰富的重要墓葬外,还有多墓穴共处一围的普通墓葬,显示出该墓地层级的复杂性。考古人员还发现并确认了不同的葬式,如一次葬的侧身屈肢葬、火葬、二次葬、迁葬和肢解葬等。一个墓地有各种葬式,这在新疆是比较少见的。此外,墓地建成时间也有一定的差距。墓地大体上从北向南延续,北部的年代可能偏早。在墓葬的构建形式上,也有一些变化。如北边墓葬深,且有规则的石栅;南边墓葬浅且不规则,大石板几乎无法找到而被代以卵石。这均需要进一步研究。
有关专家认为,阿敦乔鲁考古工作的学术意义在于首次在新疆确认了相互关联的青铜时代的遗址(居住址)和墓葬,首次对此类建筑遗迹进行发掘并初步确认其性质;出土了一批具有自身特点的遗物,对确定遗址文化性质有很大帮助。
阿敦乔鲁遗址所在的温泉县,其西、北面均与哈萨克斯坦接壤,这些地区的居民可能很早就已往来。
多学科合作势在必行
对阿敦乔鲁遗址乃至博尔塔拉河流域的考古发掘只是起步阶段,进一步的研究规划已明确,并列入国家的相关规划之中。
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张忠培对该项目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要踏踏实实从打基础开始,制定一个较长期的规划,既要在亚欧草原考古这一世界性课题中提升我们的话语权,同时还要认真摸索发掘这类石构遗址的路径、方法,提升到方法论的高度。
据了解,今年阿敦乔鲁考古工作主要有两个计划:一是拟订博尔塔拉河流域的综合考古计划。阿敦乔鲁遗址位于该河的中上游,以此为切入点,摸清该流域中同类遗址的数量和分布,首先开始向上、中游展开调查。二是在去年发掘的F1、F2、F3等较大的居住址的周边,对较小规模的居住址作详细的解剖发掘,研究形制相同、规模不一的居住址内涵上有无差别,以便更好地进行定性分析。
考古人员认为,对阿敦乔鲁遗址的研究需要多学科介入,开展如环境、植物、社会组织等多个领域的研究,结合考古学的成果,为全面复原博尔塔拉河流域青铜时代的古代文化面貌而努力。
(本报记者 王 瑟)
来源:光明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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