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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提到乌鸦,几乎没人觉得是什么好事,这从它的叫声被贬斥为臭口的“乌鸦嘴”便可见出,可古人又说它长大了会给爹娘反哺,于是封它为“慈孝报本”的乖BB。这当然是富有地域文化色彩的观察,即便有大约也是社会性群体的反射性行为。
尽管反哺很早就见于文艺的叙述,但就典籍记叙而言,貌似时珍大爷的书才是被引述最多的。按照大爷书中的分类,乌有四种,而条目则只有慈乌与乌鸦分列,而二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后者的肉涩臭不可食,止可入药,而前者的肉则不膻臭可食,当然亦可入药。
关于鸦肉的食用,按照域外的记载,似乎更多是作为美味的食材,未闻有什么品种方面的辨析。鲁迅先生的《奔月》描摹失意英雄羿,因箭法太过精妙,竟射得遍地精光,镇日找不到猎物,只能射获几匹乌老鸦作菜,而乌鸦炸酱面的单调乏味,居然促使夫人嫦娥偷食了金丹独自飞升到月球。乌老鸦自是乌鸦,而且并不膻涩,起码在鲁迅的文本中是确定的。这样看来,所谓涩臭不可食,或许只发生于鸦中的个别品种,而可食才是大多数鸦种的属性。
大约鉴于可食,慈乌的主治有些寥寥:补劳治瘦,助气止咳嗽。骨蒸羸弱者,和五味淹炙食之,良。而止可入药的乌鸦,主治虽然和慈乌相近,却显得更其斐然:瘦病咳嗽,骨蒸劳疾。腊月以瓦瓶泥固烧存性,为末,每饮服一钱。又治小儿痫疾及鬼魅。治暗风痫疾及五劳七伤,吐血咳嗽,杀虫。宋朝的苏颂说,乌鸦今人多用治急风,而本经不着。时珍大爷也说,《圣济总录》治破伤中风,牙关紧急,四肢强直,有金乌散,煅过入药,品多不录。看来被视为涩臭的乌鸦之所以被容忍入药,还是在于它对急风病症的效力,而这种效力的发现和得到承认,也经历了相当的过程。
除了肉身,乌鸦身上的其他部件也同样入得药材。譬如乌目也即眼睛,主治项下写明:吞之,令人见诸魅。或研汁注目中,夜能见鬼。此说出于唐朝的陈藏器。所谓见鬼魅,自然意味着某种特异功能,颇有迷信色彩。
来源: 广州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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