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遼代貴妃家族墓是我國首次發現的遼代貴妃墓葬,它與南昌西漢海昏侯墓,成為兩個入選2015年度全國考古十大新發現的墓葬項目。2015年,遼代貴妃墓葬考古發掘結束後,遼代貴妃家族墓園佈局、貴妃是否正常死亡等關於墓葬的謎團,一直縈繞在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長蓋之庸和他的考古發掘團隊中。
遼代貴妃墓考古疑雲重重·真的是死於『宮鬥』?
遼貴妃墓出土的墓誌 7月,錫林郭勒大草原水草豐美。蓋之庸和他的考古發掘團隊又一次來到多倫縣小王力溝遼代貴妃家族墓葬發掘現場,開始考古調查、勘探和發掘。 19日,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呼市召開了第十三屆內蒙古考古論壇。蓋之庸有些興奮地告訴內蒙古晨報全媒體記者,2016年,多倫小王力溝遼代貴妃墓葬考古調查、勘探和發掘,破解了2015年遼代貴妃墓葬發掘後許多待考的謎團。 古老的西拉木倫河和老哈河流域是契丹民族的發源地。遼代貴妃家族墓葬的發現,將改寫契丹民族的歷史,因為現在契丹族的歷史文化圈已擴大到了灤河流域。 墓園佈局及關係 通過發掘,基本弄清了墓園的平面佈局,該墓園由墓葬、附葬墓坑及享堂構成,尤其是主墓的附葬墓坑在遼代考古中並不多見。遼代貴妃墓與附葬墓坑應為該墓地年代最早者,代號為1號墓葬比遼代貴妃墓略晚,代號為6號墓葬的時間最晚,墓地時間跨度為遼聖宗至遼道宗時期。蓋之庸說。 據介紹,在遼代貴妃墓葬方圓十公裏的範圍內,考古人員進行了文物調查,發現了一座遼代城址、三處遺址、一處有墓葬跡象的墓地。隨後,考古人員經重點勘探,繼2015年發掘的遼代貴妃家族墓地1號墓葬和遼代貴妃墓葬之後,又發掘了四個墓葬,一個墓址。其中兩座墓葬早期被盜,墓葬規模不大,屬遼代中小型墓葬。3號墓葬從發掘情況來看,是一座未營建完成的墓葬,出土有磚雕蓮花構件;4號墓葬和5號墓葬中,沒有發現遺骨,行制有似遼代貴妃墓葬耳室,與貴妃墓有關,應為主墓的附葬墓坑。 此外,在5號墓葬中發現已腐朽無存的木函,在木函內發現骨灰及一枚玉石質掛墜,掛墜有焚燒的痕跡。蓋之庸和考古專家推測,這些墓葬或許是和遼代貴妃關係密切的侍女、隨從或部屬的墓葬。此次發掘的代號為6號的墓葬,為貴妃家族其他重要成員的墓葬,是該墓葬已發掘的墓葬中年代最晚者。該墓葬雖經多次盜擾,仍出土了金、銀、玉、石等材質的隨葬品,以及291枚白、黑兩色的石質圍棋子。 讓人不解的是,為什麼金銀器數量顯得很少呢?
遼代貴妃墓考古疑雲重重·真的是死於『宮鬥』?
多倫小王力溝遼代貴妃墓 金銀器明顯減少 與幾乎同時期且墓主人身份相似的陳國公主墓出土隨葬品相比,遼代貴妃墓出土的金銀器明顯減少,且製作也較為簡單。蓋之庸認為,【遼史聖宗本紀】記載,統和十年春正月丁酉,禁喪葬禮殺馬,及藏甲冑、金銀器玩。此詔令與遼、宋當時正發生戰爭,經濟明顯困難的時局有關,而墓主人下葬在此詔令頒佈的第二年,即統和十一年,因此金銀器使用減少,也屬正常。 同時,在遼代貴妃墓中出土了代表皇室等級地位的高規格葬具,如銀鎏金鏤空鳳紋高翅冠、金花銀鏤空鳳紋高靿靴、金鑲玉龍紋玉捍腰等,如此高規格的葬具屬首次發現。蓋之庸稱,這些葬具與陳國公主墓出土的高翅鎏金銀冠、鎏金銀靴等相比,也沒有鏤空等複雜工藝。通過這些對比,能了解到當時遼代宮廷的生活狀態。 遼代貴妃墓葬漢文化影響最深,比如貴妃墓的門,是極具唐風的,且葬具使用了木製圍榻,兩個立柱,圍着中央的棺材,是中原貴族常用的葬具,類似的葬具在遼墓中鮮有發現。但薩珊文化、粟特文化也不能忽視。包括這個墓裏出土的玻璃器、銅盤等,都是舶來品。從這些器物裏,能夠看到多種文明融合的痕跡。蓋之庸說。 塵封的歷史仿佛就在眼前,多種文明的融合讓我們對遼代文化充滿了敬意,也更加渴望了解歷史背後的故事。 貴妃是正常死亡 【遼史公主表】載:聖宗十四女,貴妃生一女,燕哥第一,封隋國公主,進封秦國。此貴妃,即應為遼貴妃墓墓主人,這也是史料對墓主人唯一的記載。 蓋之庸稱,墓葬中發現墓誌一盒,中部陰刻篆書故貴妃蕭氏玄堂志銘幾字,首行撰大契丹故妃蘭陵蕭氏玄堂志銘並序,墓誌詳細記載了墓主人的生平、身世等情況,洋灑千餘言。據墓誌及結合相關史料,該貴妃為遼朝第六位皇帝遼聖宗耶律隆緒第一位皇后,出自遼代後族最為顯赫的蕭阿古只一系。在遼代9位皇帝中,有4位皇后出自該家族,為遼代後族最為顯赫的一支。遼貴妃墓墓主人父親為與宋作戰的遼代名將蕭寧、母親為蕭太后的女兒魏國公主。由此,考證可知其為蕭太后外孫女。她秉承家族傳統,在很年輕時,就嫁給了遼聖宗當皇后,還生了一男兩女。可惜的是,因為宮廷內的殘酷傾軋,她不知犯了什麼事,被降格為貴妃,而且被迫離開遼代政治中樞,回到了自己家族的封地。統和十一年(公元993年),20多歲的她溘然去逝。初步認為,貴妃是正常死亡。 遼聖宗耶律隆緒墓位於赤峯,但其貴妃墓葬卻位於錫林郭勒盟。貴妃為什麼不和遼聖宗同葬?為何葬這麼遠?是風俗使然,還是另有隱情?這些謎團至今依然未解,蓋之庸和他的考古團隊正在尋找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