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什么意思呢?终是指送终,远是指远祖,德是指人文伦理,归厚,厚字出于『厚德载物』。由此可以解读曾子的原意,应该是希望政府(执事者)要引导人民慎重地谨慎庄重地,遵循礼仪给逝者送终,祭祀愐怀祖宗要追溯到最早的远祖,这样一来,人民的仁义忠智信等人文道德就会厚重到足以承担得起家国兴旺的重负。案:反过来,如果人民不仁不义,那么社稷就会动荡不安,所以,政府要引导人民慎终追远,不忘先人。 那么,敬天法祖又是什么意思呢? 敬天较容易理解,就是敬畏天道,而法祖,是指事事效法祖先的做法吗? 近现代有的学者,引用西方的学术概念,将『法祖』附会成所谓的『习惯法』。然而,习惯法,可以顾名思义,就是风俗习惯,或默契,或明契,形成法制。显然,不管是什么契,契即契约,华夏自古是有契约精神的,但契约却并非主流的学术思想,亦非普遍的民俗观念,往往只存在于需要明确各方具体利益时,才立契阐明。这种将契约视为主流学术思想的观点是不符合当时华夏诸子学术环境的:人道法天,道法自然。 笔者以为,敬天法祖是什么意思并不能仅于字面涵义,还需要顾及论点提出的当时情景。他首先就是以天道为主,而法祖,与其说是遵循祖上的风俗习惯,不如说是遵循人道。所谓人道,在先秦,叫王道,尊王攘夷,就是指遵循王道,抵制野蛮不化。王道从何而来?当然不是当代人发明的,他是依据先圣先贤对天道的研究,经过实践验证,并得到祖先认可的道统。 敬天法祖最早出自【明史】卷四十八:敬天法祖,无二道也。而最早论述这个论点的,即是孔夫子: 子曰:『万物本于天,人本乎祖。郊之祭也,大报本反始也,故以配上帝。天垂象,圣人则之,郊所以明天道也。』 【孔子家语·郊问】 子曰:『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王者尊其考,欲以配天,缘考之意,欲尊祖,推而上之,遂及始祖。 【汉书·郊祀志下】 同时,敬天法祖,将法祖置于敬天之後,也是因为天时是时刻变化的,天时之变异,即天道亦有所不同,因此,法祖是主线索,轻易不能变易,但是在天时(时势,历史阶段)有所演变了,王道(祖宗之法)也要与时俱进。 以上是笔者的理解,希望得到更多的同道同袍,专家学者的指教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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