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宰予旦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於予與何誅?』】宰我白日睡覺(也許是睡懶覺,也許是上課打瞌睡),先生說:『腐爛的木頭不能再雕刻,骯髒的土牆不能再粉飾,我對於宰予,說了也是白說!』先生又說:『以前我對人,聽了他說話,便信他的行為了。現在我對人,聽了他說話,再得看他的行為。這一態度,我是因對宰予而改變的。』
對於這段話,爭議比較多!關鍵一,話不好聽;二,稱了他的名。當時一般情況下稱字不稱名,否則有批評,貶斥、責備、蔑視的意思。
奇怪的是對於這個宰予,排名在子貢之前,是孔子門下的言科狀元。才肯定是有的,但是他有幾個毛病,首先思想活躍,也有點喜歡玩弄小聰明,如質疑『三年之喪』,又如『井裡有仁焉』的設問。也可能有點玩世不恭,甚至臉皮還有點厚,搞不好還有點生活不規律,生物鐘混亂什麼的。
當然,在沒證據證明的情況下,我在解釋論語時樂意把人往往好去想,宰予能長期留下孔子門下應該說,本質不壞,可能夫子只是不喜歡他那個性格和作風而已。當然孔子也有可能愛之切而責之深。夫子既然說:『於予與何誅?』,這個宰予很可能長期被批,甚至口舌犀利、振振有辭,比方說,孔子問他:『汝心安否?!』,他照樣能回答:『安!』。對於這樣的學生那是不能用啟發式、鼓勵式教育方式,必要時要給以負面刺激,使其有所促動。所以,夫子發火也沒什麼。這也是因人而異的一種教育方式。
5.10【子曰:『始吾於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於予與改是。』】孔子說:『我原來對於一個人聽了他說話,我就相信他的行為,現在對於一個人,我聽了他說的話,我通過觀察他的行為,看這個人到底如何。我就是因為宰予而改變的!』其實,孔子說過:『觀其所以,視其所由,察其所安。』他不會這麼輕信於人。我想,可能孔子對於宰予,表面上的玩世不恭,油嘴滑舌,和這個人本質還是了解的。只不過,可能一時有過反感甚至厭惡,但是最終認為這個學生還是不錯的,並不是真的那麼不可救藥或道德敗壞。於是改變了對其的態度,這在現時生活中還是有可能的。但是他老人家應該還是很生氣,所以提到他,就是沒好話說。
5.11【子曰:『吾未見剛者。』或對曰:『申倀。』子曰:『倀也欲。焉得剛!』】孔子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剛烈剛正之人。』有人回答說:『申倀。』孔子說:『申倀也有嗜欲,那裡談得上剛烈剛正啊!』我們知道一個人無欲無求,往往表現出兩種不同的性格,一種是與世無爭,但是性格柔和,甚至軟弱,還有一種呢,往往是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性格剛毅,也就是孟子說的『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人格。既能做到與世無爭,又能做到剛毅不阿的君子那的確是難得。話說回來,在這裡,孔子主要還是講無欲則剛的道理。
【禮記.儒行】中也提到『儒有可親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殺而不可辱也。其居處不淫,其飲食不溽;其過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數也。其剛毅有如此者。』大家可以從中感受一下剛者的形象。
那麼【道德經】中也提到『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雖然沒有強調『無欲則剛』,但是也強調了『無身』則『無患』的事實,則做事情也不會患得患失,而畏手畏腳,也不會寵辱若驚,而進退失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