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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甲骨文網 中國文化源遠流長,當我們的祖先用原始工具在樹枝上刻下歷史性的一筆時,這便是文化最初的足跡,文字的發明與使用記錄了原始人類的生活起居及從事的社會活動,例如打獵,祭祀,很好地傳承了古國文明,可以說文字的產生,是當時的一件大事,『天雨粟,鬼夜哭』(【淮南子,本經訓】)雖然是誇張的描述,但也可見文字在人們心中的重要性,因此,關於文字的起源,曆年來各家眾說紛紜,據【易•繫辭】、【老子•八十】、【莊子•l篋】、【說文解字•序】,在倉頡造字之前我們的祖先曾用結繩記事。此後,『太昊 ,伏羲氏造書契 ,以代結繩之政』。然後是『倉頡作書』,即有結繩說,契刻說,八卦說,圖畫說,原始意象說等,且各說法具有水火不相容之勢。圖畫說以其形式上的象形和內容上的豐富含義得到文字學家們的普遍認可,並命名為『文字畫』或『圖畫文字』(裘錫圭先生贊同『文字畫』),唐蘭先生用『文字等於圖畫加上語言』支持圖畫說。從信息學的角度來說,『文字畫』說包含的信息量明顯大於其他表現手段。著名的人射鹿圖是個強有力的證據。圖畫給人的直觀感受即是彎弓搭射箭去射,這是顯性的信息量;隱性的信息量是該圖以直觀形式作用於人的大腦,通過大腦的加工,聯想與想象,得出『射可以用在任何地方,不論是射人,射馬,還是射虎,』,這是結繩,契刻所不能做到的。因此,人們往往認為圖畫是原始文字的『源』,而忽略了其他的史前文字的存在形態。我認為,圖畫是作為漢字的主要起源的,結繩,契刻,八卦可認為是次要起源,為研究文字的產生和發展起着不可抹滅的作用。
在文字產生之前的古代社會,原始記事主要可以歸納為實物記事,符號記事和圖畫記事,三種方式各施其職,實物記事與符號記事可以說是原始人類為幫助記憶的最初嘗試。郭沫若先生的『文字的發生和發展 ,在結構上有兩個系統 ,一個是刻劃系統 ,另一個是圖形系統。』『刻劃系統應在圖形系統之前 ,『因為任何民族的幼年時期要走上象形的道路 ,即描畫客觀形象而要能象 ,那還需要一段發展過程。』 等系列觀點的提出和史前刻劃符號的發掘極大地震撼了『人類文字起源於圖畫』的理論。首先,從工具性角度出發,刻劃,記號,圖畫等視覺符號形式的存在狀態都是以『原始人類』的需求為出發點,作為客體,它們之間並無高低優劣之分,之所以使用不同的表達工具,都是滿足使用主體不同的需要,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其次,從主體行為的主動性來說,遠古人類之間的人際關係是很簡單的,更不帶政治色彩――將主流的意識形態強加於他人之上,也就是說,選擇結繩,刻劃或圖畫是有相對自由的,雖然有些學者根據汪寧生先生的【從原始記事到文字發明】一文的調查得出了『陶器上的刻劃記號』只是一種『隨意的刻劃記號』的結論 ,認為它們既『沒有社會性』、『本身也沒有自我說明的作用』、『任何信息也傳達不了』, 這種說法未免太絕對化和武斷了,圖畫以其象事物的型和表意得到認可,『事大大結其繩,事小小結其繩』的結繩記號同樣也負載着一定的信息量,遠古人類用隨意的結繩動作有意識地保存記憶,避免遺忘。我們說『文字是人類社會的交際工具』,結繩也是作為原始交際工具在幫助記憶的同時,也作為相互交際往來的憑證,『工具』性質是可以肯定的,從這點上足以說明結繩與文字之間有一定的關係,在某種意義上,排斥結繩起源說可以說是否定結繩記事的這段歷史。結繩的方式雖然簡單,但足以表達簡單的意思,例如記憶與盟約,而且在後代結繩方式亦有遺蹟,如朱熹記述的苗民不知文字,仍以結繩記事,並父子相傳,林勝邦亦考證過硫球結繩法分指事會意兩類,凡物品交換,租稅賦納,用以記數者,則為指事類;結繩記事也成為後來有些漢字的取象之源,如漢字中的 、 、 等字即取象於結繩,唐蘭在【中國文字學】中認為,在聲符文字未發生以前,圖畫文字裡只有極少數的象形,此外,就完全是象意字了。即圖畫文字演化為象形字和象意字,而據上所證,象形字與會意也可以在結繩記事上找到一點證據,可見,結繩記事是文字產生的前奏和預演,結繩記事是文字產生的準備。
契刻是遠古人類在結繩記事的基礎上創造的用於幫助記憶數字的一種方法,契字做動詞,【釋名】說:『契刻也,刻識其數也』,由於數目記憶的困難,所以刻木來作為一種信約,由於古代文獻的大量記載,如【管子•輕重甲】、【列子說符】、【易林】、【曲禮】等,文字家們對契刻說給予了適當肯定,認為契刻的『約定俗成』的性質已經十分接近文字,已經帶有書寫的性質,然而仍不承認它是文字的起源,雖然有人推測漢字的一到八數目字來源於契刻,但不能作為有力證據。我認為,契刻的符號與漢字是相當接近的,服從於交際需要,具有『約定俗成』的特徵,服務於小地區,小範圍人們的交際圈,從認知學的角度,遠古人類的簡單思維已經創造了奇蹟。刻劃符號與人類思維具有直接的關係。為使對事物的直觀認識能夠保存,於是藉助一定的形式(刻劃)來實現,刻劃的符號即代表現實中的事物,若我們把遠古人類為保存原始記憶的意圖叫做『意』的話,通過心理加工,其生成的圖象即刻劃的符號可以叫做『象』,即原始心理圖式,可見遠古人類有了『我手寫我口』的可能,雖然這些刻劃符號並沒有語音形式,但無語音並不妨礙小範圍的交流,並不影響突破時空限制的記憶,雖然所記憶的內容十分有限,只限於簡單的具體的事物,但『約定俗成』的性質和工具的職能足以證明它在文字產生之前的重要性,作為次要來源來說,並不過分。
由於各種起源說都有一定的道理,贊同一種起源說而排斥另一種起源說顯得太主觀化,還有學者折衷一說,認為結繩和象形漢字之間有個中間環節,即是以『河圖洛書』為代表的原始『數字卦』,闡述思路是結繩主要是用以記數的,實際上結繩是原始的數字形式,先民用這種原始的結繩數字進行占卜,『河圖洛書』正是這種原始結繩數字排列而成的數字卦圖式,這些圖式可以排演出眾多的數字卦,不同的數字卦代表着不同的事物及其之間的相互聯繫,可以說數字卦粗略地具備了文字的功能,但這些數字卦所代表的內容畢竟讓人難以把握,為了更形象準確地記錄數字卦所蘊含的內容,掌管卜筮的巫師們才逐步地發明、創造了象形漢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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