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儒帥佛道法 於 2010-6-21 18: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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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c7 ]6 s! M( z4 J; @/ E【雍也】也是側重輯錄孔子對弟子或當時社會人物的點評,但是與【公冶長】一篇不同在於本篇更加側重於對於弟子從政方面。【公治長】一篇大多從點評弟子的內功入手,主要是針對弟子的內在道德和修養。而【雍也】大多與弟子的社會活動有關,包括治學、爲政等多個方面。我們估且可以把【公治長】視爲【學而】的孔門先賢事例篇,【雍也】視爲【爲政】的孔門先賢事例篇 6.1【子曰:『雍也可使南面。』仲弓問子桑伯。子曰:『可也,簡。』仲弓曰:『居敬而行簡,以臨其民,不亦可乎?居簡而行簡,無乃太簡乎?』子曰:『雍之言然。』 】 孔子說:『冉雍這個人,可以讓他去做官。』 古代以面向南爲尊位,天子、諸侯和官員聽政都是面向南面而坐。所以這裡孔子是說可以讓冉雍去從政做官治理國家。並不是說,冉雍可以南面而王,更甚至於還有說冉雍有天子氣象的。所以不要望文生義,斷章取義。 冉雍請孔子評價一下桑伯這個人如何,孔子說:『這個不錯,做事很簡練,推行政事不繁瑣,沒有虛勞。』冉雍說:『那他自己做事要嚴謹認真,嚴格按照禮法的要求來行事,而對老百姓推行簡單明了的政策,不也是可以的嗎?自己也認爲禮過於繁瑣,而不過於隨意,向老百姓推行簡單明了的政策,豈不是太過於簡單隨意了。』 孔子的意思就是說雖然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但是對老百姓的教化還是需要的,更何況當時士人和庶民的絕對界限已經被突破了。在這種情況下,作爲管理者,在對待禮的態度上,不能跟普通老百姓一樣,反而應該成爲引導者,通過對禮的遵從,用禮的實質精神去教化感染他們。 就好比,今天老師講課一樣,坐著也能講,站著也能講,爲什麼老師就必須站著講課呢?這是『居敬而行簡』,從而體現師道尊嚴對自身更高要求,表明了對教育這一職業的尊重,以感染學生同樣敬於學業,更好地起到教化作用。所以,孔子說:『冉雍的話說得在理啊!』 嚴於律已,寬以行政,應該說是一個管理者的,特別是領導者的基本素質之一。孔子認爲冉雍具備了這個素質,結合其它方面的才能,所以說:『雍也可使南面』。居敬行簡的道理和『聖人恭而南面而已』、『聖人垂手而治』所包含的道理是一樣的。 6.2【哀公問:『弟子孰爲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者也。』 】魯哀公問:『您的弟子誰可以稱得上好學的?』孔子回答說『有個叫顏回的學生可以稱得上好學,自己的過錯決不遷怒,同樣的過錯決不重犯,很不幸的短命死了。我現在沒有這樣的弟子,我再也沒有遇到真正好學的弟子。』 『不遷怒,不貳過』正是什麼?正是『內訟』的外在表面,一個人遇到什麼事情不能反躬其身,失之正鵠,反求諸已,而是批責別人、貶低別人,甚至把怒火發泄到無關的人身上。這個人往往很難真正做到謙虛,也就失去了接納的心態。抱著這種態度去學習,也無法真正做到好學。這種人不是爲了提高自己,只是爲了超過別人。一旦別人超越了自己,往往不是抱著學習,景仰的態度,而是持有偏見,把精力放在貶低別人,尋找別人的缺點來否定對方的一切,甚至因爲嫉妒而誹謗和詆毀他人。不把精力放到提高自己,完美自己上,自然也就很做『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省』。所以『不遷怒』是內訟必須具備的心態,是一個人直正能把握自己的表現。這是一般人相當難做到的。不光是在表現『好學』上。 不貳過,就是『過而無勿憚改』,則更側得於人的實際行爲,就是『克已復禮』。關鍵是什麼呢?顏回不光能夠『退而省其私,亦足發』,同時也能『擇一善而固持』。再加上他能『聞一知十』,能夠只一個錯誤和過失中舉一反三,避免在各種情況下再犯同類性質的錯誤。這是一種很強的學習能力。 說實話,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不遷怒,不貳過』,真的是不容易做到,但是顏回做到了。所以,在孔子眼裡,他是最得意,也是寄以希望最大的學生,可惜不幸早死。在他的學生中也不乏把做學問當作自己畢生的追求的,但能做到象顏回一樣,身力爲行,無違如愚,又天性聰明,淡泊名利的也僅此一例。所以後面還要說,顏回死的時侯,夫子是十分的悲慟。真是天妒英才啊。但是孔子也說過:『朝聞道,夕死可矣』,『顏回之樂』後來成爲了『仁者樂仁』的一種現實境界,是儒家思想特別是宋朝理學家所追求的境界之一。甚至有顏子『次聖』的說法。 對於『好學』,首先要做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然後就接下來要做到『不遷怒,不貳過』,所以夫子說的『好學』,不光是簡單的攝取知識,更包括一個人學習做人做事的道理,並溫故而新,有所突破,並在自己的行爲付之實踐,做到言行一致,不斷的堅持,不斷的進步。這裡好學是廣義的。夫子說的『好學』,也就是把追求知識、學問、真理作爲人生的第一要義,而不是爲了謀生、發達。 6.3【子華使於齊,冉子爲其母請粟。子曰:『與之釜。』請益。曰:『與之庚。』冉子於其粟五秉,子曰:『赤之適齊也。乘肥馬,衣輕裘,吾聞之也。君子周急不繼富。』原思爲之宰,與之粟九百,辭。子曰:『毋以與爾鄰里鄉黨乎?』 】子華就是孔子的弟子公西赤,他出使齊國,冉求替他的母親向孔子請求補助一些穀米。孔子說:『給他一釜(六斗四升)。』 冉求請求再增加一些。孔子說:『再給他一庚(二斗四升)。』冉求卻給他五秉(三百斛)。孔子說:『公西赤到齊國去,乘坐著高頭大馬駕的車子,穿著又暖和又輕便的皮袍,這事我早有所耳聞。君子只是周濟急需救濟的人,而不是周濟富有的人。原思給孔子家當總管,孔子給他俸米九百,原思推辭不要。孔子說:『不要推辭。你可以分給你的鄉親們。』 正所謂『天之道其猶張弓與。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天道就象彎弓射箭一樣,舉得太高,就要降低一點,放得太低,就要抬高一點,才能對準目標。有多餘的應該減少它,有不足的應該補充它。所以,天之道減少多餘的,來補充不足的。對於財物,孔子主張雪中送炭,反對錦上添花。所以,同樣是對穀物處置,孔子針對不同的人,不同的情況採取了恰於其分的處理方式。所以說,象『君子之於天下,無適也,無莫也,義與之比』這樣宏放的語言,其實還是要跟孔子一樣,落實到平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所謂『義與之比』就是時時事事都能採取恰如其分、恰到好處的方式去處理。沒必要一說到,這就聯想到『鐵肩擔道義,縱劍走江湖,誰有不平事?』這類的經典的鏡頭畫面。仁學即人學,它的道理跟我們的平常生活也是息息相關。 通過這一段話,我們也可以孔子說的『仁者愛人』並不是停留在口頭上,不光是通過教化幫助各種各樣的人成長,而且也是實實在在的爲需要幫助的人提供物質上的幫助,從而做到了言行一致,知行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