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国之强弱贫富有征验。上不隆礼则兵弱义之不明,兵不知所以战,上不爱民则兵弱民之力有限 ,则兵不足给,已诺不信则兵弱奸佞充塞,则国贪而弱,庆赏不渐则兵弱严刑不赏,则其力折,将率不能则兵弱将率以略,兵战以术,术不胜略,略微则术不行,兵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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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一个国家的强弱、贫富,有一定的征兆:君主不崇尚礼义,他的兵力就衰弱;君主不爱护民众,他的兵力就衰弱;君主不讲信用,他的兵力就衰弱;奖赏不厚重,他的兵力就衰弱;将帅无能,他的兵力就衰弱。
上好功则国贫劳民则民衰,上好利则国贫苛税则田瘠,士大夫众则国贫幸其位则伤民,工商众则国贫幸其生则伤力,重其利则轻义,轻义则民去,无制数度量则国贫国无礼法度量,则暴而乱。下贫则上贫,下富则上富。故田野县鄙者,财之本也民力者,财之所以生也;垣窌窖也仓廪者,财之末也。百姓时和和时则倍其产,事业得叙者力不疲则功倍,货之源也;等赋府库者,货之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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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好大喜功,他的国家就贫穷;君主喜欢财利,他的国家就贫穷;官吏众多,他的国家就贫穷;工人商人众多,他的国家就贫穷;没有规章制度,他的国家就贫穷。民众贫穷,君主就贫穷;民众富裕,君主就富裕。所以,田野和乡村是财物的根本;粮囤地窖谷仓米仓是财物的末节。百姓顺应天时,耕作适宜,这是钱财的源头;按照等级征收的赋税和国库,是钱财的支流。
故明主必谨养其和和时得叙,节其流俭用,开其源肥田归民,而时斟酌焉去其政之弊,使民休养生息。潢然使天下必有馀,而上不忧不足。如是,则上下俱富,交无所藏之。是知国计之极也知其极则无逾之以保有馀。故禹十年水,汤七年旱,而天下无菜色饥饿无血色者,十年之后,年谷复熟,而陈积有余养和节流开源时察之功也。是无它故焉,知本末源流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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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英明的君主必定谨慎地顺应时节的变化,节流开源,时常谨慎的考虑这些问题,使天下的财富绰绰有余,国家就不再担忧财物不够了。如果这样,那么上下都富足,双方都没有地方来储藏财物,这是懂得国计民生达到了顶点。所以,即使禹时碰上了十年水灾,商汤时遇到了七年旱灾,但天下的人民没有遭受饥饿的苦难,十年以后,谷物又丰收了,而原来储备粮还有节余。这并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懂得了本末、源流的关系啊。
故田野荒而仓廪实,百姓虚而府库满,夫是之谓国蹶其命不继。伐其本,竭其源,而并之其末,然而主相不知恶也不知此政之险恶也,则其倾覆灭亡可立而待也。以国持之,而不足以容其身,夫是之谓至贫,是愚主之极也。将以取富而丧其国,将以取利而危其身,古有万国,今有十数焉,是无它故焉,其所以失之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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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田野荒芜了,但国家的粮仓很充实,百姓很贫乏,但国家仓库却满满的,这就叫做国家灭亡。断绝了根本,枯竭了源头,把财物都归并到国库中,然而君主、宰相还不知道危险,那么他们的灭亡很快就要来到了。用整个国家的财货供养他,还是不能够容纳他这个人,这叫做极其贪婪,是最愚蠢的君主。本来希望富有,可是因此丧失了国家;本来希望得到利益,可是因此危害了自身;古时有上万个国家,现在只有十几个了,这没有其他的原因,他们丧失国家的原因只有一个。
君人者亦可以觉矣。百里之国,足以独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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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人民的君主,也应该觉悟了。百里见方的小国,完全能够独立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