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6 18:52
延章按：是篇名為【辨物】，而事怪誕，近似神化。蓋寓孔子及弟子之聖以能豫，其事風類漢代讖緯，疑時人偽撰也，而【群書治要】不錄。然其所辨者，義也禮也，則之以辨物，其豫神靈，故本書仍之，以知後人也。
季桓子穿井．獲如玉缶延章曰：或作土缶。⊙玉缶：四庫、備要、同文本作『土缶』。缶，古代一種肚大口小的容器．其中有羊焉．使使問於孔子曰：『吾穿井於費⊙費：bì，魯國季孫氏封邑，在今山東費縣西北．而井中得一狗．何也．』孔子曰：『丘之所聞者．羊也．丘聞之木石之怪⊙木石之怪：山林中的精怪夔蝄蜽⊙夔、魍魎：夔，kuí，古代中國傳說中的一條腿的怪物，形狀如龍。【山海經·大荒經】有記。魍魎，也作蝄。古代傳說中的山川精怪．水之怪龍罔象⊙罔象：又稱罔像、魍象。古代中國傳說中的一種水怪．土之怪羵羊也吳曰：大首曰羵．⊙羵羊：古代傳說土中所生的精怪．』
白話譯文
季桓子在其封邑挖井，挖出了一個土罐子，裡面有像羊的樣子的怪物。便排使者前往請教孔子，並說：『我在費地挖井，從井中挖到一條狗，這是怎麼回事呢？』
孔子說：『據我所知，挖到的應該是羊。我聽說山林中的精怪是夔和魍魎；水中的精怪是龍和罔象；土中的精怪是羵羊。』
吳伐越．隳會稽王曰：吳王夫差敗越王勾踐．棲於會稽．吳又隳之會稽山也．隳．毀也．隳．呼回切．⊙會稽：會稽，即會稽山，在今浙江紹興．獲巨骨一節．專車焉⊙專車：獨占一整車。專，專斷，獨斷．吳子使來聘於魯⊙吳子使來聘於魯：吳子，即吳王夫差。聘，諸侯派大夫向諸侯請問．且問之孔子．命使者曰：『無以吾命也．』賓既將事⊙將事：行事，指吳國來使聘問魯國相關事宜．乃發幣⊙幣：聘問之禮，如玉、馬、匹、帛等。於大夫及孔子王曰：賜大夫幣及於孔子．孔子爵之王曰：飲酒．既徹俎而燕客吳曰：燕．息也．伊甸切．⊙既徹俎而燕：徹，通『撤』。俎，祭祀或者宴會用的四角方形盤，有青銅的，有木漆的。燕，通『宴』．客執骨而問曰：『敢問骨何如為大．』孔子曰：『丘聞之．昔禹致⊙致：招致、召集、會聚群臣於會稽之山．防風氏⊙防風：夏禹時的氏族部落首領，汪芒氏的君主後至．禹殺而戮之⊙戮：陳屍．其骨專車焉．此為大矣．』客曰：『敢問誰守神吳曰：言何以為所守之神．猶勾龍氏列山氏為社稷之神之類．』孔子曰：『山川之靈．足以紀綱天下者．其守為神王曰：守山川之祀者為神．社稷之守為公侯王曰：但守社稷．無山川之祀者．直為公侯而已．吳曰：加封五鎖．以東鎮為東安公之類．山川之祀者為諸侯吳曰：言所守之號有差也．皆屬於王王曰：神與公侯之屬也．吳曰：加封五嶽．以東嶽為齊天王之類．』客曰：『防風氏何守．』孔子曰：『汪芒氏之君守封嵎山者王曰：汪芒．國名．封嵎．山名．⊙封嵎：封嵎，封山、嵎山，在今浙江省德清縣西南．為漆吳曰：說苑作𨤲姓．在虞夏為防風氏．商為汪芒氏．於周為長翟氏吳曰：翟一作瞿．今曰大人王曰：周之初．及當孔子之時．其名異也．吳曰：按：後第二十四篇．孔子答康子五帝之問曰：五行之佐成上帝．以大皥之屬配之．而亦從帝號之論．參看其義較明．盖天地以五行成萬物．必有以尸之．故生而有功德於民者．没而祀之以主時事．亦從其號而曰帝也．正與此互相發．』客曰：『人長之極．幾何．』孔子曰：『憔僥氏⊙憔僥氏：或作『焦僥氏』『僬饒』，傳為西南蠻人的一支。【說文·人部】：『南方有焦僥，人長三尺，短之極。』長三尺．短之至也．長者不過十．數之極也吳曰：昔邵子有元．會運世之說．而以寅為物．開戍為物．閉與佛氏增劫减劫之論相似．其論亦以人之長短為言．所以與聖人之以理言數異者．盖彼專以氣之消長言數故也．』
白話譯文
吳國攻伐越國時，損毀了會稽山，得到了一節巨型骨頭，一輛馬車才能裝下。吳王派使者去魯國朝聘，並且就此事向孔子請教，還告誡使者說：『不要說這是我的意思。』到了魯國，使者辦完朝聘事務，便向大夫們發放禮品，發放到孔子時，孔子飲了一杯酒。
撤去禮器，開始歡宴時，吳國使者拿著巨骨請教孔子說：『請問什麼樣的骨頭稱得上大？』孔子說：『我聽說，古時夏禹在會稽山召集群臣，防風氏來晚了，夏禹殺了他，然後陳屍示眾，他的骨頭能裝滿一車，這樣的骨頭就算大了。』
使者又問：『請問守護什麼的才叫神靈？』孔子說：『名山大川的神靈，能夠興雲致雨以利天下，守護名山大川的是神靈。諸侯之中，只是守住社稷，而不祭祀名山大川的是公侯，祭祀名山大川的是諸侯，他們都隸屬于天子管轄。』
使者接著問：『防風氏守護什麼？』孔子說：『他是汪芒氏的君主，封守封山、嵎山的神靈，姓漆，虞、夏、商時，稱為汪芒氏，周時稱為長瞿氏，現在稱為大人。』
孔子在陳．陳惠公⊙陳惠公：陳哀公之孫，名吳。在位二十八年卒，諡惠。上館：上等館舍賓之于上館吳曰：哀公六年．吴伐陳楚．救陳軍於城父．聞孔子在陳蔡之間．使人聘孔子．孔子至陳．時有隼集陳侯之庭而死王曰：隼．鳥也．始集庭便死．楛矢⊙楛hù矢：楛木做的箭杆。楛為荊類植物，莖可制箭杆貫之石砮王曰：楛．木名．砮．箭鏃．楛．侯古切．其長尺有咫王曰：咫．八寸也．惠公使人持隼如孔子館而問焉．孔子曰：『隼之吳曰：來遠矣．此肅慎氏之矢王曰：肅慎氏之矢也．吳曰：肅慎氏．北夷也．⊙肅慎氏：古民族名．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蠻王曰：九夷．東方九種．百蠻．夷狄百種．使各以其方賄吳曰：財産也．⊙方賄：地方所貢的財物土產來貢．而無忘職業．於是肅慎氏貢楛矢石砮．其長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德之致遠物也．以示後人．使永鑒焉⊙永鑒：永遠作為借鑒．故銘其栝吳曰：箭羽之間曰：「肅慎氏貢楛矢王曰：楛箭栝也．以分大姬．配胡公⊙胡公：虞舜的後代而封諸陳王曰：大姬．武王女．胡公舜之後．」古者分同姓以珍玉．所以展親親也．分異姓以遠方之職貢．所以無忘服也⊙服：臣服，服從．故分陳以肅慎氏貢焉．君若使有司求諸故府．其可得也．公使人求得之．金牘吳曰：一作鐀如之王曰：牘．匱也．吳曰：如孔子言．』
白話譯文
孔子在陳國，陳惠公請他住在上等館舍裡。當時有一隻死的隼鳥陳列在陳惠公的廳堂上，射穿它的箭的箭杆是楛木製成，箭頭是石頭的，長度有一尺八寸。陳惠公讓人拿著死鳥到孔子的館舍詢問這件事。
孔子說：『隼鳥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啊！這是肅慎氏的箭。從前周武王攻克商朝，打通了通向各少數民族的道路，讓他們以各自的特產來進貢，並要求按職業進貢物品。於是慎肅氏進貢了用楛木作杆石頭作箭頭的箭，長有一尺八寸。武王欲顯示他的美德能使遠方來進貢，以此來昭示後人，永遠作為借鑒，所以在箭杆的末端刻著「肅慎氏貢楛矢」幾個字，把它賞給他的女兒大姬。女兒嫁給胡公，封在陳地。古代把珍玉分給同姓，為了表示親屬的親密關係；把遠方的貢物分給異姓，是為了讓他們不忘記臣服。所以把肅慎氏的貢物分給陳國。您如果派官員到從前的府庫中去找，就可以得到。』
陳惠公派人去找，得到寫有金字的簡牘，果然和孔子說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