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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充符第五(五)

庄子集释作者:郭庆藩发布:懋基

2020-10-5 14:32

魯哀公問於仲尼曰:『衛有惡人焉.曰哀駘它.丈夫與之處者.思而不能去也.婦人見之.請於父母曰「與為人妻寧為夫子妾」者.十數而未止也.未嘗有聞其唱者也.常和人而已矣.無君人之位以濟乎人之死.無聚祿以望人之腹.又以惡駭天下.和而不唱.知不出乎四域.且而雌雄合乎前.是必有異乎人者也一〇.寡人召而觀之.果以惡駭天下.與寡人處.不至以月數.而寡人有意乎其為人也.一一不至乎期年.而寡人信之.國無宰.寡人傳國焉一二.悶然而後應一三.氾若辭一四.寡人醜乎.卒授之國.無幾何也.去寡人而行.寡人卹焉若有亡也.若無與樂是國也.是何人者也.一五

惡.醜也

惡.醜也.言衛國有人.形容醜陋.內德充滿.為物所歸.而哀駘是醜貌.因以為名

『惡人』.惡.貌醜也.『哀駘』音臺.徐又音殆.『它』徒何反.李云:哀駘.醜貌.它.其名

妻者.齊也.言其位齊於夫.妾者.接也.適可接事君子.哀駘才全德滿.為物歸依.大順群生.物忘其醜.遂使丈夫與〔之〕同處.戀仰不能捨去.婦人美其才德.競請為其媵妾.十數未止.明其慕義者多.不為人妻.彰其道能感物也

滅跡匿端.謙居物後.直置應和而已.未嘗誘引先唱

『常和』戶臥反.下同

明物不由權勢而往

夫人君者.必能赦過宥罪.恤死護生.駘它窮為匹夫.位非南面.無權無勢.可以濟人.明其懷人不由威力

明非求食而往

夫儲積倉廩.招迎士眾歸湊.本希飽腹.而駘它既無聚祿.何以致人.明其慕義非由食往也.◎李楨曰:望人之望.當讀如易月幾望之朢.說文:朢.月滿也.與望各字.腹滿則飽.猶月滿為朢.故以擬之.與逍遙游篇腹猶果然同一字法.假望為朢.不見其妙

明不以形美故往

駘它形容.異常鄙陋.論其醜惡.驚駭天下.明其聚眾.非由色往

『惡駭』胡楷反.崔本作駴

非招而致之

譬幽谷之響.直而無心.既不以言說招攜.非由先物而唱者也

不役思於分外

域.分也.忘心遣智.率性任真.未曾役思運懷.緣於四方分外也

『役思』息嗣反

夫才全者與物無害.故入獸不亂群.入鳥不亂行.而為萬物之林藪

雌雄.禽獸之類也.夫才全之士.與物同波.人無害物之心.物無畏人之慮.故鳥與獸且群聚於前也

『雌雄合乎前』.李云:禽獸屬也.『亂行』戶剛反

一〇

一無權勢.二無利祿.三無色貌.四無言說.五無知慮.夫聚集人物.必不徒然.今駘它為眾歸依.不由前之五事.以此而驗.固異於常人者也

一一

未經月已覺其有遠處

既聞有異.故命召看之.形容醜陋.果驚駭於天下.共其同處.不過二旬.觀其為人.察其意趣.心神凝淡.似覺深遠也

一二

委之以國政

日月既久.漬鍊彌深.是以共處一年.情相委信.而國無良宰.治道未弘.庶屈賢人.傳於國政者也

『期年』音基.『傳國』丈專反

一三

寵辱不足以驚其神

悶然而後應.不覺之容.亦是虛淡之貌.既無情於利祿.豈有意於榮華.故同彼世人.悶然而應之也

『悶然』音門.李云:不覺貌.崔云:有頃之閒也.『後應』.應對之應

一四

人辭亦辭

氾若者.是無的當不係之貌也.雖無驚於寵辱.亦乃同塵以遜讓.故氾然常人辭亦辭也

『氾』浮劍反.不係也

一五

愧.慚也.卒.終也.幾何.俄頃也.卹.憂也.寡人是五等之謙稱也.既見良人.氾然虛淡.中心愧醜.戀慕殷勤.終欲與之國政.屈為卿輔.俄頃之間.逃遁而去.喪失賢宰.實懷憂卹.情之恍惚.若有遺亡.雖君魯邦.曾無歡樂.來喜去憂.感動如此.何人何術.一至於斯

『醜乎』.李云:醜.慚也.崔云:愧也.『無幾』居豈反.『與樂』音洛

一.趙諫議本十數作數十

二.世德堂本寡上有而字

三.而字依趙本及疏文刪

四.之字依正文補

五.崔下疑脫作閒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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