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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第十七(五)

庄子集释作者:郭庆藩发布:懋基

2020-10-5 23:51

北海若曰:『以道觀之.何貴何賤.是謂反衍.無拘而志.與道大蹇.何少何多.是謂謝施.無一而行.與道參差.嚴乎若國之有君.其無私德.繇繇乎若祭之有社.其無私福.泛泛乎其若四方之無窮.其無所畛域.兼懷萬物.其孰承翼.是謂無方.萬物一齊.孰短孰長一〇.道無終始.物有死生一一.不恃其成一二.一虛一滿.不位乎其形一三.年不可舉一四.時不可止一五.消息盈虛.終則有始一六.是所以語大義之方.論萬物之理也一七.物之生也.若驟若馳一八.無動而不變.無時而不移一九.何為乎.何不為乎.夫固將自化二〇.』

貴賤之道.反覆相尋

反衍.猶反覆也.夫貴賤者.生乎妄執也.今以虛通之理照之.則貴者反賤而賤者復貴.故謂之反衍也

『反衍』如字.又以戰反.崔云:無所貴賤.乃反為美也.本亦作畔衍.李云:猶漫衍合為一家.◎慶藩案:文選左太沖蜀都賦注引司馬作叛衍.云:叛衍.猶漫衍也.釋文闕.『反覆』芳服反

自拘執則不夷於道

而.汝也.夫修道之人.應須放任.而汝乃拘執心志.矜而持之.故與虛通之理蹇而不夷也

『與道大蹇』向紀輦反.徐紀偃反.本或作與天道蹇.崔本蹇作浣.云:猶洽也

隨其分.故所施無常

謝.代也.施.用也.夫物或聚少以成多.或散多以為少.故施用代謝.無常定也

『謝施』.如字.司馬云:謝.代也.施.用也.崔云:不代其德.是謂謝施

不能隨變.則不齊於道

夫代謝施用.多少適時.隨機變化.故能齊物.若執一為行.則與理不冥者也

『參』初林反.『差』初宜反

公當而已

體道之士.望之儼然.端拱萬乘.楷模於物.群彼萬國.宗仰一君.亭毒黎元.必無私德也

『嚴乎』魚檢反.又如字

天下之所同求

繇繇.賖長之貌也.若眾人之祭社稷.而社稷無私福於人也

『繇繇』音由

泛泛然無所在

泛泛.普遍之貌也.夫至人立志.周普無偏.接濟群生.泛愛平等.譬東西南北.曠遠無窮.量若虛空.豈有畛界限域也

『泛泛』孚劍反.字又作汎.『畛』之忍反.『域』于逼反.舊于目反

掩御群生.反之分內而平往者也.豈扶疏而承翼哉

懷.藏也.孰.誰也.言大聖慈悲.兼懷庶品.平往而已.終無偏愛.誰復有心拯赦而接承扶翼者也

無方.故能以萬物為方

譬彼明鏡.方茲幽谷.逗機百變.無定一方也

一〇

莫不皆足

萬物參差.亭毒唯一.鳧鶴長短.分足性齊

一一

死生者.無窮之變耳.非終始也

虛通之道.無終無始.執滯之物.妄計死生.故老經云.迎不見其首.隨不見其後

一二

成無常處

應物無方.超然獨化.豈假待對而後生成也

一三

不以形為位.而守之不變

譬彼陰陽.春生秋殺.盈虛變化.榮落順時.豈執守形骸而拘持名位邪

一四

欲舉之令去而不能

『令去』力呈反

一五

欲止之使停又不可

夫年之夭壽.時之賖促.出乎天理.蓋不由人.故其來也不可舉而令去.其去也不可止而令住.俱當任之.未始非我也

一六

變化日新.未嘗守故

夫陰消陽息.夏盈冬虛.氣序循環.終而復始.混成之道.變化日新.循理直前.無勞措意也

一七

前來所辨海若之談.正是語大道之義方.論萬物之玄理者也

一八

但當就用耳

夫生滅流謝.運運不停.其為迅速.如馳如驟.是〔猶〕百年倏忽.何足介懷也

一九

故不可執而守

夫流動變化.時代遷移.迅若交臂.驟如過隙.故未有語動而不變化.言時而不遷移也

二〇

若有為不為於其閒.則敗其自化矣

萬物紛亂.同稟天然.安而任之.必自變化.何勞措意為與不為

一.趙諫議本作汎

二.趙本之下有一字

河伯曰:『然則何貴於道邪.』

以其自化

若使為與不為混一.則凡聖之理均齊.既任變化之自然.又何貴於至道.河伯更起斯問.遲以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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